黎柯夜里看着九濡睡熟了才轻巧得起了身,此境荒无人烟,总在山洞里住着也不是个事,也舍不得帝君镇日里连个可供安睡的卧榻都没有。幸而他一路从凡人修炼而来,前半生大多混迹在市井中游历,生存技能掌握得倒是不少,趁着帝君睡着的时间,用了些仙力竟真叫他在一处风水极佳的宝地上建起两间简陋的木房子。
黎柯身上的衣服被木屑灰尘沾染了些,忙碌之间又出了一身热汗,便找了一条山间的浅溪洗澡。小溪离山洞不远,九濡神识一开便知道他在何处,并不知道他正洗澡,与冯平承交代了几句便出去寻他。
找到他时黎柯正全身放松飘在水面上闭目养神,未察觉到九濡过来,九濡也只静静站在水边,看着飘在水中的那副年轻健壮的身体。黎柯在床事上也带着他自己独有的张狂风格,九濡并不是脆弱耐不住的人,但还是经常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好在九濡恢复力惊人、忍耐力也惊人,黎柯尽管有时控制不住力道,大部分时间还是将理智全放在九濡身上,是以二人在这方面还是挺和谐的。这副身体他描摹过无数遍,大部分是在隐秘的内室,第一次在明亮敞快的自然中直视他的身体,九濡觉得自己耳根子有些发热。
黎柯像是与九濡有心灵感应似的,明明什么动静都没听见,却猛地睁开眼向岸边望去,眼神精准无误得锁定了默默站在水边的九濡。九濡一见自己被发现,转身就要回去,黎柯早就因为之前的事懊悔,如今见人来了,自然不会再给他逃避的机会。反正此地也没有旁人,黎柯脸皮厚得不行,也不管自己正呈纯天然状态,扑腾着水花就奔到了帝君身边。
九濡没想到这人能这么孩子气,一时间有些没眼看,扯着自己被攥住的手往回拽,扯了两下没扯回来,倒是被他扯到了水里,袍角鞋袜都湿透了。
“帝君别气了,是我不好,给您赔不是,我想您想得都睡不着觉。”黎柯身上还带着水,两手搭在帝君肩膀上,一身水汽将帝君得衣服也湿透了,他还嫌不够似的,两只手灵蛇一般钻到帝君衣袍底下解他的结扣。
九濡又怎么会真生他的气,这人一切出发点都以他为先,关心则乱罢了,话说清楚了也就过去了,当下黎柯索吻也不再拒绝他。此境季节正是夏末,天气还有些燥热,正好这山间的溪水透着丝丝凉意。解决了二人之间小小的不愉快,九濡被黎柯拉到水底时感觉到一种回到自己最安心处时的放松。
黎柯环抱着他,游到溪水深处,二人都没在水面之下,九濡身上的衣袍早已七零八落得散在水底,周身都是清凉的溪水,只有二人肌肤相接之处是火热的。他俩都闭了气,唇齿交缠之间只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二人第一次于自然之中白日宣淫,又是在经历了一次小小的不和之后,黎柯难免激动难耐了些。九濡本就是化生在水里的,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习惯,倒是黎柯,尽管闭了气,也于情动之时不小心呛了两口水。
九濡见他憋红了脸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趁着黎柯伏在他身上时偷偷弯了弯嘴角,不巧正叫刚好抬起头来的黎柯看见,黎柯含住他耳垂轻轻咬了一口,压低了声音说他,“不专心。”言罢惩罚似的带着他破开水浪冒出水面,将他按在溪边一块被溪水打磨得光滑细腻的石头上,埋头动作起来。九濡攀着那块石头,湿透了的头发黏在雪白的肩背上,盘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黎柯看得愈发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动作太猛烈,九濡身下的石头又太过湿滑,几次滑落下去又被黎柯提上来,身前是冰凉滑腻的石头,身后是爱人火热的身躯,九濡险些被这冰火交加的感觉折磨疯了,兀自用了些神力在石头上抠出几个能容纳手指的小洞才稳住了身体。九濡弓着后背,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岩石上想换一换光天化日之下与他野合所带来的背德燥热感,黎柯却不给他缓一缓的机会,加快了动作的同时一只手捞起九濡细白的脖颈掰过他的头啃咬他的颈侧至嘴唇,将九濡再压抑不住的几声呜咽都含在了嘴里,只留下几声鼻音弥散在潺潺的溪水中。
黎柯被那几声呜咽点燃了身心,高涨的情 欲赤红了他的双眼,他将九濡翻过身来,又觉得不过瘾似的捞起他一条腿,将他逼仄在自己与石头之间。
待二人理智回笼时已是日上三杆,九濡的衣服散落在水底早被溪水冲到不知哪里去了,好在黎柯吃了细水沧海境里的亏,在储物戒中存了不少银钱并生活用品,银钱在此境没什么大用,生活用品却是珍贵的很。他取出一条细软的浴巾将还在愣怔中的九濡裹了,吻了吻他还带着一丝缱绻的眼角,觉得此时的帝君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冷肃,煞是好看。
第一卷 第二章
九濡神智还未回笼,慵懒得伸长了胳膊让他给自己擦干身上得水,一开始黎柯还小心翼翼得擦着,可过了一会子九濡总觉得不太对,黎柯已经好久没有动作了。他这才转过身看他,黎柯眉头紧皱着,视线落在九濡肋下。
九濡心里有些虚,按说取肋骨时他用了神力,外表看不出什么的才对,那黎柯现在这幅表情又是因何而起。九濡顺着黎柯的视线低下头看自己肋部,这才明白黎柯神情严肃的原因,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竟蔓延出一朵血红的并蒂莲花,莲花有根有茎也有叶,形状倒是没什么异常,只那颜色,血红得有些吓人。
“这花是哪里来的?”黎柯的手指摩梭着并蒂莲的形状,他这段时间查阅的古籍不少,也了解了不少神族秘辛,只是平白在身体上长出一朵花来却是哪里都没有见过。
九濡自己都不知道这花是何时长出来的,更别提其中缘由了,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才知道这里长出了一朵花,也许是后天长出来的胎记。”胎记什么的纯属瞎编,先天之神化生于天地之间,根本没有母体孕育这一说,再加上神体无暇,哪里会长什么胎记。之所以说得这么轻巧,是因为他知道黎柯的性子,这人怕是已经将这并蒂莲与自己的大限之期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