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濡早就觉得饿,摸摸索索得在他怀里掏出一个仍带着他体温的馒头,慢条斯理得吃。
山洞里倒不怎么潮湿,就是太黑,没有仙力掌心焰都点不成,黎柯便抱着九濡挨着山洞蹭进去,摸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蜷缩着坐下来,怕他觉得冷,搂得更紧了些。
“我吃饱了,你把那个馒头吃了吧。”九濡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副身体太弱了,好像除了吃、睡便再做不了别的活计。
“再吃一点吧,我还不太饿。”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就出卖了他,叽里咕噜的声音钻到九濡耳朵里,终于让他露出来了点笑模样。
“我才多大的肚量,吃不了那么多,快吃吧。”黎柯这才分出一只手来掏出馒头吃了。
第二天天刚亮九濡便醒了,夜里黎柯还要提防着野兽来,没敢合眼,九濡看他满眼的红血色忙从他怀中跳出来,奶声奶气得说:“你没睡吗?快睡一会儿,我醒着呢。”虽然九濡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出了意外把黎柯叫起来跑的本事还是有的,黎柯现在年纪也不大,熬了一天一夜实在困顿得厉害,靠着石壁便睡了过去。
九濡趁着黎柯睡了,自走到洞外查看外面情势。
此时天光刚刚放亮,日头还隐在通红的朝霞后面,九濡只晃了一下神的功夫,那明亮的太阳就像突然从云彩后面跳出来的一样,霎时间便照亮了晦暗的天地,目光所及皆是明朗。
九濡瞧着日出发了会儿呆,心里来回思量着这芥子中的情况。若要破除芥子,需得荡清了不慎泄露进此中得浊气、恶念,可此时二人法力尽失,什么都做不了,难不成真要在这里修行上百十来年,待有了法力再行事?虽在此间盘桓百十年,于外界也只眨眼间的功夫,可九濡觉得此法太过笨拙,只可做备选计划。
这里的飞禽走兽与外界倒是无异,昨夜只吃了一个馒头,现在又觉得腹中饥饿,九濡真真切切得体会了一次凡人的艰难。好在他幼时捣蛋的童子功还在,扯了些草木做成个小筐,用木棍支在地上,里面插上几根蠕虫,静等着鸟雀入瓮。
黎柯醒时九濡已经抓了两只小鸟,虽然都不大,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搓草绳子时九濡划伤了手,他自己倒不怎么觉得疼,黎柯却有些着急,拉着他回到温泉边洗干净了手脸,数落他半天,直说他下次再不可妄自行动。
洗好了手也包了伤口,虽然九濡觉得那么浅的几道口子,实在没必要大费周章得撕了好不容易偷来得衣服包扎,可他看黎柯得样子,好像自己不包扎,他就要爆炸,只能老老实实包了,束着手在一边等着吃。
黎柯把鸟料理好,要生活烤得时候才后知后觉得犯了难,以往他以仙力点火惯了,竟忘了凡人点火时是怎样的麻烦。如今什么都没有,点火倒成了第一个难题。日头越来越高,黎柯已经拿着两块锋利得石头砸了一阵子,仍未见半点火星出来。
九濡在一边暗搓搓得说;“要不别费劲了,生吃吧。”他的确有些饿了,远古时代茹毛饮血,他倒是吃过不少生食。
“吃坏了肚子,没有草纸。”黎柯憋着劲砸石头,言简意赅得驳回他的提议,九濡觉得这孩子,自打进入芥子自认为兄长之后,便有些放肆了,顶嘴时都要押着韵。
最终黎柯还是把火点着了,烤了两只干瘪得小鸟给九濡吃了一多半,自己只啃了啃骨头。没办法,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吃得多正常。
吃完了鸟,黎柯决定带着九濡到有人的地方去碰碰运气,两个孩子,总飘在野外也不是办法,况且浊气、恶念这东西总喜欢往人堆里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