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上次不好的际遇,冷心便打死也不去镇里了,连带着,也不让绍弘去。
可日子一天一天变冷,绍弘没有被子,无法过冬。
他和冷心三番五次地保证,自己绝不会靠近那花街一步,可冷心却毫不松口。
初雪如约而至,漏风的小木屋厚厚的一层银装素裹,冷心踩着饭点来屋里里报道,却几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在木屋吃上午饭。
绍弘穿着一身冬衣,盖着两身,可仍被懂得高烧不止,嘴唇发紫。
他喃喃地念叨着些什么。
冷心凑近去听,也只听清只言片语。
“小狐狸”
“叫花鸡……”
“心儿。”
“对不起……”
还有句莫名其妙的。
“天帝将你许配给我了。”
冷心呆在那里,天帝给绍弘许配了谁?绍弘……绍弘要结婚了吗?
他想起来夜澜的样子,绍弘的妻子,定然也是一个那样貌美的女人,冷心坐在榻边胡思乱想着,听着绍弘的胡言乱语越来越统一。
他不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只是不住地叫着,“小狐狸,小狐狸……”
冷心叹了口气,将他抱了起来,带到了自己的洞里。
他的山洞因为有设有结界,四季如春。
他用术法治好了绍弘的高烧。想了想,又在洞里点了个火堆。再想了想,干脆把自己变成了小牛大小,用尾巴揽着绍弘入睡。
这倒真是个新鲜的感觉,毕竟以往那么多年,自己才是那个被搂着的。
屋里暖洋洋的,热气蒸腾得冷心也犯了倦意,打了个哈欠,沉沉地睡了。
绍弘便定居到了冷心的洞里,甚至把木屋的炊具都搬了过来,每日除了抓鸡时叫冷心将他送出去,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呆在洞里烧火做饭。
几乎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小狐狸。
真好。
漫漫的寒冬,就连鸟叫声也少了许多,有时无聊,他也会找冷心聊天,问一些疑惑了许久的问题,比如:
“你什么时候和胡娇关系那么好了?”、“你为什么会去狱界?”还有,“你怎么不回天界?”
每每此时,冷心便会凉薄地望他一眼,绝食一顿。
久而久之,绍弘便不再问了。
春天到了,木屋里的雪化了干净,冷心看了看外面的天,伸出一只爪来感受了一下温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将洞里的东西带人一口气地扫了出去。
于是两个人便又“分居”了。
绍弘也不恼,能待在小狐狸身边就足够了,若是小狐狸喜欢吃自己做的鸡,那便是更大的满足,还能奢望什么呢?
山林的树绿了又黄,潭里的荷花开了又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绍弘只知道自己在这儿住了很久很久,久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与冷心度过了多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