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吧。”
“切”,对方发出不屑的声音,却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两个人闲聊着,说一些没有营养没什么内容的垃圾话,显得气氛格外宁静轻松。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涂南想。
因为没有再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聚居地,守门的人看到他们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兴高采烈的去通知其他人了。
说是聚居地,但地方其实并不大,是一个废弃监狱改建而成的。
感染日的时候这个小城市损伤惨重,因为动植物都变得很有攻击性。曾经引以为傲的绿化成度高成了催命符。沿路的灌木封锁了道路,疯长的藤蔓占领了小区,室内的盆栽攻击人类,甚至圆润可爱的多肉也变得有毒。
说起来,在感染发生之前,城市里的植物覆盖率应该从来没有这样高过,但这些植物不再是绿色,而是压抑的灰白。它依然生产氧气,但似乎不再会净化空气了。
它们变得无比顽强,却无比不讨喜。
藤蔓一层层的将无人居住的建筑包裹起来,看起来像是钢筋水泥铸造的牢笼。
跟人类用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相像。
等慌乱的小城市逐渐安静下来,迫于环境的愈加恶劣互相抱团取暖。一个个聚居地建立起来。
一部分植物成了捕食者,无攻击性的又全都枯萎死亡,至于蓄养的牲畜,暴起伤人,破坏力极强,剩余部分也发狂厮杀所剩无几。一夕之间,食物来源几乎全部断绝。
亲人去世,家园迷失,赖以生存的食物也紧缺了。
最后一把屠刀终于落下。
这个世界快刀斩乱麻的让大部分人很快死去,让剩下的人挣扎求生苟延残喘,让人类的家园变成废土。
是污染不是感染,受到感染的人都已死去,而留下的,大都被污染。
这里的空气被污染,河水被污染,甚至于植物也被污染,变成更冷漠更残酷,也更没有生命迹象的死一样的灰白。
和人心一样!
这场灾难来的快去的也快,勉强算是这世界最后的温柔。
逐渐变得一无所有之后,人类社会的秩序也随之丧失了。
这个本地监狱本身规模就不大,关押的也都是一些小偷小摸,连故意伤人和过失杀人的都不多,真正穷凶极恶的都转走了。把的犯人困在方寸之地的小小牢房,在灾难来临时,成了防止传染蔓延的最好保障。
第一个病发的人在清晨死亡,那个时候不是放风时间,所有犯人都还在房间里,基本杜绝了感染的蔓延。甚至有的牢房里,一人吐血死了另一人也没有感染。
狱警也有半数发病,因为秩序良好,而且死亡速度快,几乎也没有扩散。
监狱内部因为没有植物,墙壁坚实厚重,以及一层层原本用于隔离犯人的关卡。
这个监牢变成了生的希望。
狱长是个有点年纪的老古板,过去的几十年里都按着规矩一板一眼的改造犯错的人,即使现在亲人不在,家园不在,秩序不在,他也放不下做人的准则。
外面的世界已经乱了,俨然一副弱肉强食的野兽之态。
但总还要给弱小的人,给有所挂念的人,给还想要做人的人,一个归宿。
“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乱了,想走的想留的,你们都有机会。”他打开牢门,还他们自由“但是留下,就依然要遵守秩序。”
“这里的门,只对‘人’开放。”
“不是说世界都乱了吗?”不是没有刺头“你凭什么还当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