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谰捧着茶杯小抿了一口,垂眸道:“你应当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吧?”
“境主今日险境,与你心前封印有关。”白巫族长看向他怀中小猫:“这位是您的妖侣吗?”
怎么所有人都这么问……程雪疾汗颜地缩着脖子,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插嘴,只得用耳朵扫了扫夜谰的下巴,示意他还自己一个“清白”。
岂料夜谰压根就没打算解释,而是继续说道:“我想起一些事情,与我的生母有关。”
“哦?”白巫族长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茶杯:“说来听听。”
“你没必要再隐瞒了。”夜谰眉头紧皱,压低声音说出一个名字:“白杞,认识吗?”
白巫族长面色骤沉,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认识。”
“她是你什么人?”夜谰微倾身子,探究地看向他紧攥着衣袖的手指:“她是白巫族的人,对吗?我的生母本是人族。”
“境主,您还想起了什么?”白巫族长微微抬头,眼底攸地掠过一抹慌乱。
“很多。”夜谰再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香遮掩了他身上的血气,令他放松了许多:“我想起,小的时候,有人在追杀我们,我娘很努力地带着我跑了。她应当会一些巫术,击退了那些人。”
“还有呢?”白巫族长尾音发颤,又看了一眼茶杯中的浮叶:“您想起是谁在追杀你们吗?”
“不知道,但是他们好像要对我做些什么。”夜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上面还留着长角消失后的两点圆痕:“我很怕他们带走我,好像被带走后,就再也见不到我娘了。”
“嗯……”白巫族长手指抖动着替他倒了第二杯茶,不小心溢出些许茶渍。岂料夜谰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茶杯跌落在桌上险些滚落,幸好程雪疾拿尾巴勾了一下,把它放了回去。
“我娘到底怎么死的,你若再瞒着我……”夜谰松开了他的手,指向入口:“我若在这里发个疯,不小心杀了一两个你的族人,你应当不会怪我吧?”
“您这是何苦啊……”白巫族长哀叹一声,神情萧瑟地依在桌边:“您就算知道了,能改变什么?白杞已经死了,而您是夜氏的族长,与其挂念亡者,不如守好现在……”
“你不必给我讲大道理!”夜谰失了耐心,一掌拍在桌上震出数道裂纹:“那是我娘!这世上最疼我的女人!死后连个名字都没落下,你让我如何不挂念?!你以为我是傻的吗?幼年你待我极好,而曾祖却将白巫族赶尽杀绝,这其中缘由我总能猜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