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杀了他,最后却延伸出病态的眷恋。
“舍不得啊。”霍斯年喃喃道。
师南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钝刀子割肉般的折磨,哼哼几声,忽的想起了一样原身用来折磨人的好东西,双眼一亮,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小霍,帮我找找包裹里黑色瓶子的药,给我吃。”
霍斯年沉默了一下,问也不问,道:“好。”
窸窸窣窣的翻找后,将师南说的药,亲手喂给了他。
半个时辰后,师南周身剜骨的疼痛渐渐褪去,到最后,神经麻痹,失去了痛觉。
这是原身嫌被折磨的人动静太大,特地制作的毒药,尽管副作用很大,但此时此刻,竟成了师南的救命良药。
师南除了动作不便之外,感官上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弯起嘴角,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向霍斯年感谢道:“小霍,辛苦你了,你是我永远的好兄弟。”
霍斯年闷闷地应了声,开口:“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有人能治好你。阿南安心歇息。”
躺在床上的师南,没了疼痛的干扰,思维清晰:“小霍,我这种致命伤无人可治,不必为我这个必死之人花费精力。”
“倒是不知道,是谁对我放的箭?你看见了吗?”
床侧略微佝偻的身影一震,半晌,霍斯年垂着眼道:“是江阴王的人。”
果然。
意料之中的答案。
师南甚至没有感到愤怒,江阴王杀他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此痛快反而是对他的帮助。他有些累了,将下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恹恹道:“我睡会儿。”
不等霍斯年回应,就陷入了沉睡。
不一会儿,床上的人发出细微而平整的呼吸声,从霍斯年的方向看去,那人消瘦的身体隐没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上半张脸在外面。
往日上挑的眉眼耷拉下来,显得格外的脆弱。
霍斯年再也掩饰不住痛楚的神色,俯身,半跪在床前,低声道:“我知道你谁都不爱,所以我还愿意伪装。”
“是我亲手差点杀了你,把你藏在这里,可是阿南......”他呼吸急促,下唇被咬出了血,眼神执拗道:“是先你招惹我的,无论如何,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霍斯年就这么看着沉睡的人,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太阳落下,银月升起。
睡梦中的人似是做了什么美梦,砸吧着嘴,将凝成雕塑的霍斯年惊醒。
他深深地看了眼师南,悄无声息的起身,点亮了桌上拢着灯罩的油灯,提到离床边不远处的地方,照亮这抹只属于二人的天地。
霍斯年褪去鞋袜,轻轻躺在了外侧,月辉透过窗子,洒在师南露出的好看眉眼,白的发光的肌肤灼人眼眸,几乎让人以为下一刻就要飞升而去。
霍斯年心里一颤,目中柔情千万。
他微微抬起了头,撑在师南的上方,视线落在那略显苍白的唇瓣上,不够红润,却像是沾了蜜的糖,让霍斯年生出了想要品尝的极端渴望。
反正他睡着了。
反正没人看见。
黑暗的夜滋生了人的欲望,发酵膨胀。
霍斯年舔了舔唇,凑近了些,直到鼻尖对着鼻尖,几乎能感觉到身下人口鼻间呼出的热气,是世间最摄人心魄的诱惑。
着迷的靠近,只差一点点,心动神摇的霍斯年俯下了面容——
“疼......”身下的人呢喃的梦语,像是雪地里的冰水,将霍斯年激了个浑身透凉。他不由的看向师南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胸口,向来不择手段谋取所要的霍斯年,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