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还是太心软了,一个妄图害他的死士,纵使百般缘由的身不由己,也无法得到他的谅解。

两人又聊了几句,强烈的困意侵袭了师南,他靠在司景明肩上睡了过去。

司景明仍由师南熟睡,低头看着以这个角度,显得十分陌生的睡颜。

无论是英郡王,还是庄河, 只要闭了眼,就完全失去了那种让司景明心悸的东西。

阿南,是什么样子?

马车穿了城, 一路过了城门,摇摇晃晃不知多久,终于停了。

或许是有司景明在旁边,师南心里虽知道到了地方, 仍是抵抗不住侵袭的睡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最后是被司景明抱下的马车。

沿途遇见的人,目不斜视,根本不多敢看,只等司景明背影消失,才敢稀奇的瞅几眼。

“那是英郡王?”

“听说相貌极美,可惜被王爷遮住了脸没看见。”

“去去去,别讨论了,脖子上的东西还要不要?”

闲散的景卫军们顿时轰散开。

进了暖和的房间,司景明脱掉师南厚实的外衣,将他塞进了被窝里,裹了个严严实实。

屋子里被炉子的火光,照成了温暖的橙色。

师南就在这样的光线里,挣扎着醒来,“唔,太困了,我先睡一觉......”

“睡吧,我守着你。”司景明轻抚他的脸。

师南刚刚阖上眼,心里蓦地刺痛了一下,迷糊抓住脸上的手,呢喃:“等......等我。”

随后昏睡了过去。

室内温暖如春,静谧如常。

司景明拒绝了下人的伺候,亲手把屋子里的火炉烧热了些,听着师南的气息渐渐平稳,又独自呆了很久,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曾管家在外面候着,“王爷——”

司景明示意他噤声,直到走远了,才开口道:“什么事?”

曾管家道:“卫四那边传来消息,死在火场里的宛秋,是纯太妃手下的死士,想借由英郡王之死,陷害王爷。您今天带英郡王出去露了面,想必很快传言就不攻自破。”

司景明皱眉,“我带他出去,不是为这个。”

曾管家老脸一怔,“我以为......”

“不谈这个。”司景明对此并不关心,反而看着人生经历丰富许多的曾管家,迟疑半晌,不习惯地问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留下,和我在一起?”

“尤其是,他好像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离开。”

曾管家万万没想到,平生还能见到杀人不眨眼的司景明,犹犹豫豫的问出这么个问题。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王爷出来的屋子一眼,欲言又止:“难道是......”

气氛一下沉凝下来,许久之后,司景明不太自在地打破了沉默,“我还没说什么关系,管家胡乱猜测什么。”

瞧瞧,就这个态度,还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