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愿意呢?”
“我将尊重他的决定。”
霓雨感到后背烧得更厉害了,他凝望着光屏,考核与此前特训积蓄的疲惫像是在身体里化作了一汪有温度的泉水,细细密密地将他包围。
他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眼睛也湿了,光屏上的沉驰像被罩进了一拢水汽。
沉驰是背对着他的。他看不到沉驰的眼睛。
可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沉驰握住了。
当沉驰说出那句“我将尊重他的决定”时,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胸口,五指收紧,手腕震颤。
像回应一个珍重的誓言。
会议结束之后,光屏熄灭。
霓雨许久没有动作。
他在等待沉驰。他知道沉驰很快就会到来。
电子门朝两边分开,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
霓雨已经换上“炽鹰”的军礼服,挺拔如剑地站在病房里。
军礼服他几乎没有穿过,战士们穿得最多的是日常作训服和执行任务时的战术服。军礼服太正式了,林舛和纯安戏称只有受衔或者结婚时才会穿军礼服。
但此时此刻,他认为只有穿上军礼服,才好回答沉驰的问题。
沉驰的眼神似乎有轻微的变化,在将霓雨打量一番后说:“你很精神。”
霓雨说:“我在等您。”
和霓雨的庄重相比,沉驰看上去轻松许多,脸上甚至有一丝浅淡的漫不经心,“看过转播了?”
霓雨急不可待,“您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沉驰斜坐在病床上,半抬起脸,轻笑,“你愿意吗?”
霓雨提着一口气,胸膛狠狠满胀起来,“我……”
沉驰打断,“为我所用,效忠于我,你愿意吗?”
霓雨握紧双拳,寄生纹路的灼热已经烧进了他的骨骼中,他的眼里燃着火,愈演愈烈。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如此说。
沉驰站起,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笑着看他,“好。”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寄生纹路的改造即将开始。
沉驰的意识图像已经扫描、绘制完成,那竟然是一只被荆棘撕裂的凤凰。
激烈到什么程度的意识才会具象成这样一幅图像——霓雨不禁想,这图像马上就将生长在我身上,改变原有的寄生纹路,克制原始又无用的兽性。
和寄生手术时不同,沉驰这次亲自来到了手术室。
“先生!”霓雨已经赤luo着匍匐在手术台上,腰部以下盖着毯子,白皙的身体在强烈的灯照下发出柔和的光芒。
他向沉驰伸出手,露出一个天真又率性的笑。
沉驰走过来,视线在他背上扫过时,他很清晰地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