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人类,在妖怪堆里面能活多久?会不会一落地就被拆吧拆吧吃掉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温久就紧张得不行,他一把抓住蛟龙锋利的爪子,语气希冀:“蛟龙大哥,我们打个商量成不?”
蛟龙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眼神里透露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意思。
温久咽了咽口水,试探着说:“要不然你还是带我回去吧?我觉得那个溶洞挺好的。”虽然这蛟龙也挺可怕的,但是总比这个妖怪堆要好。
蛟龙没搭理他,它的身形猛地往下一沉,温久眼看着草坪越来越近,然后身体一松,他整个就被扔在了草坪上,打了个滚,眼前泛起一阵强烈的白光,蛟龙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年轻男子。
他瞥了温久一眼,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还有半小时,招生办就下班了,你要是再不去报道,今天晚上估计会有至少一百只妖怪去找你聊天的。”
听了这话,温久的头皮都隐约发麻,蛟龙却不再看他,只是双手插兜里,转身往外走:“跟我来。”
温久赶紧跟上去,也许因为是晚上,校园里特别安静,只有路边的草丛中传出细细的虫鸣,此起彼伏,银盘似的月亮挂在半空中,银辉清亮如水,洒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温久清了清嗓子,终于忍不住打破这沉默的空气:“你……咳咳,你也是学校的学生吗?”
蛟龙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大步往前走,温久只得加快步伐,压低声音问:“这个……学校里面的学生,真的全是妖怪?”
蛟龙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也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觉得呢?”
他银白色的眼瞳在月光下散发着冷漠的光芒,温久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板底窜上来,直奔脑门,额上渐渐渗出冷汗,闭紧了嘴巴,不敢再问。
就这样,温久跟着蛟龙顺着草坪一路七拐八弯地走到一栋小楼前,门窗都紧闭着,悄然无声,只有门口的路灯幽幽地散发出孤独的灯光。
蛟龙啧了一声:“这么早就下班了?”
温久有点惴惴地站在他身后,问道:“那……怎么办?”
蛟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扭了一下门把,只听咔擦一声脆响,门把掉了,他顺手把门推开,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无比自然地开了灯。
这一番操作看得温久目瞪口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声:“你!哪个班的?在这干什么?”
说实话,从前在高中学校里面,温久虽然算不上是非常听话的学生的,但是像私自破办公室门而入这种事情,确实是从来没做过的,现在很明显被抓了一个现行,温久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紧接着,蹬蹬的脚步声匆匆走过来,温久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女声在他背后响起:“说你呢,叫什么名字?这么晚了不回宿舍,居然还敢私自开办公室的门!”
下一刻,那个女人似乎也看到了大喇喇坐在办公室里的蛟龙,她的声音立刻转为气急败坏:“姬挚!又是你!刚刚直接以妖形飞进学校的是不是你?”
姬挚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我在帮助同学啊。”
“你被扣了多少学分你知道吗?”
“多少?”
女人冷笑一声:“三百三十一分,刚刚又被扣了三分,我觉得你恐怕在一百年之类都无法把这三百多分补上了。”
她说着,又转头看了温久一眼,狐疑道:“你是新生?”
温久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是、是的。”
“怎么没办学生证?”女老师利索地扎起头发,然后把办公桌后的姬挚赶开,随口问:“你今天下午没来报道?”
温久舔了舔嘴唇,他总不能说,自己迟到了几分钟,然后被妖怪追了一下午吧?
幸好女老师也没有怎么追问,只是从抽屉下扯出一个档案袋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里面的资料,向他确认着:“叫温久?”
温久应了一声:“是。”
“今年多少岁?”
“十八。”
她的笔停顿了一下,挑了挑眉:“年纪这么小?你们家大人真是心大,今年入学最小的应该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