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 果然就像姬挚说得那样,那颗奇怪的种子, 对修炼有很大帮助啊,起码现在已经捡回自己一条小命了。
正在这时,前面的简意压低声音说:“久啊,咱们要不先撤吧?这鸟太奇怪了。”
温久正要回答,那只奇怪的鸩鸟终于开口了:“那也要看走不走得了。”
温久心里一紧, 看向那双赤红色的眼珠:“你有什么条件?”
鸩鸟的喉咙里发出呵地一声,像极了人类的嘲笑,它又歪了歪头, 张着鸟喙说:“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做得好了,我就放你们走。”
温久立刻注意到了它的用语,你,也就是说,它的目标是自己,他迅速提出要求:“没问题,但是你能不能先放我朋友走?”
“小久!”简意有点急了,温久还是一只幼妖,打死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情啊。
鸩鸟又呵笑一声:“你觉得我看起来很蠢吗?”
它说:“有多一个筹码在,我为什么要放走?”
话音一落,鸩鸟忽然张开翅膀,温久只觉得一股疾风从正面扑过来,像刀子似的,割得他脸颊生痛,眼睛都被那些细碎的灰尘糊得睁不开了。
下一秒,一只锋锐的爪子兜头抓来,温久见势不妙,立刻往后一缩脖子,尖利如钩的指甲擦着皮肤过去,带起一阵冷风,温久心里后怕,幸好他反应快,不然这一下子把皮肉给抓破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后背的衣裳被扯起,鸩鸟昂头发出一声尖锐而清脆的啼叫声,伴随着简意惊慌的大喊,鸩鸟扇动翅膀,就这么拎着温久和简意,跟两个麻袋似的,朝山谷深处飞去。
猛烈的风迎面吹来,温久意识到这只鸟可能要带他们去哪个地方,现在总不能就这么跳下去,没法脱身,他反倒不是特别紧张了,甚至还有心情看起下面的风景来,并且在脑子里迅速记忆着,这可比地图直观得多!
鸩鸟飞得很高,狭长的山谷在脚下成了一道细细的裂缝,就仿佛大地上凭空生出了一道伤疤似的,云雾在脚下缭绕,往山谷再过去,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条河流在上面弯曲蔓延,倒映出金色的朝阳,仿佛一条长长的丝绢一般,不远处就是大片的森林了,深绿浅翠,像一幅优美的油画。
森林起伏不定地朝远方蔓延开去,坡度越来越往高,鸩鸟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奔着那巍峨的高山飞去,很明显,它的目的地在那里。
这时候正是秋季,层林尽染,漫山遍野都是深浅不一的红色树叶,点缀在苍翠的绒布上,显得十分漂亮,直到前面出现了一处山坳,鸩鸟拎着两个人,径自朝那个山坳落下去。
砰砰两声,温久和简意被扔在了地上,幸好满地都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倒是没有摔到哪儿,鸩鸟双翅一敛,落在了树上。
温久爬起身来,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很奇怪,整个山坳中,生长着非常多的古木,目测估计四五个人才能合抱住,它们有的叶子苍翠浓绿,有的树叶是火红鲜艳的颜色,好像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似的,这都很正常,但是最奇怪的是,整个山坳,寸草不生,真的是一根杂草都没有,地上只有嶙峋的石头,还有灰白色的粉末。
那些石头全部都裂开了,上面长满了黑色的斑点,甚至有被腐蚀的迹象。
温久抬起头来,只见面前这棵大树,树枝光秃秃的,在这一大片枝繁叶茂的古树当中显得有点尴尬,就跟人到中年,提前秃顶了似的,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粗壮的树枝间,有一个巨大的鸟巢,看上去容纳下那只鸩鸟是绰绰有余的,由此可见,温久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他和简意之前都弄错了,悬崖上的那个鸟巢,估计不是这鸩鸟的,它应该是打猎的路上,看见了一条蟒蛇,顺便美美吃了一顿。
这也能解释的清,为什么鸩鸟看到砸坏了蛋的两个外来者的时候毫无反应了,因为它自己也是一个外来者,打猎还打到别人家里去了,也是十分的牛逼。
而鸩鸟真正的巢,应该就在面前这棵树上了。
这么看来,鸩鸟应该对他们这两只瘦骨嶙峋的小妖怪不怎么感兴趣才是,生命有了保障,温久的心又放下了大半,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问:“你要我做什么?”
鸩鸟歪了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然后说:“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它说着,用长长的鸟喙轻轻碰了碰光秃秃的树干,说:“让这棵树活过来。”
这棵树已经死了?温久一愣,仔细看去,果然见树干微微发灰,上面还生长着褐色的印迹,就像生病了一样,难怪提前秃头了。
鸩鸟的要求简单明了,他们俩想离开,可以,只要让这棵树活,但是这个活的意思很不明朗,温久小心地问:“怎么样才算活?”
鸩鸟的语气平平:“长出新的嫩叶就行了。”
可是大佬,这可是在秋天,你见过哪棵树在秋天发芽的吗?温久在心里默默吐槽。
就在这时,鸩鸟侧了侧头:“刚刚悬崖上的鸟巢,不就发芽了吗?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它说着,朝下探了探脖子,赤红色的眼珠冷漠地盯着两人,不再说话了,像是在等待温久的回答。
温久想了想,斟酌着回答:“可以,我可以救活它,但是我也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