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从小一手带大的孙女,已然亭亭玉立了。这一身大红嫁衣,这相似的眉眼,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容宁。女儿的婚礼自己赌气没有参加,孙女的婚礼他怎能不亲眼见证?
苏言听他又把责任推给自己,很是委屈:“恩师,学生是嫁女儿,准备些嫁妆不是应该的吗?容儿是个乖孩子,一定会等我们的。”
“苏相,怎么今日脾气见长了,受些委屈都不行了?”容煊白了他一眼。
一听“苏相”二字,他立刻道:“学生诚惶诚恐。”
华容也见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不由得一笑,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又不由悲从中来。
她扶容煊站好,盈盈跪倒,对着他磕了一个头:“容儿多谢外公多年来悉心照顾。只是此地一别,孤蓬万里,再也不能侍奉于外公左右,请外公为容儿保重身体。”
容煊赶紧扶起她,刚要说什么,却见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容儿,你品级如嫡公主,如何再给老夫行如此大礼?”
华疏在旁道:“岳父,您就随了她吧。这孩子当初婉拒公主封号,求皇上降为郡主,就是为了大婚之日能跪谢您养育之恩。”
容煊闻言,心下触动,忍不住抱着她,满眼心疼,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的容儿,我的好孩子......”
华容依次又跪谢了容立、华疏,二人皆泪眼朦胧,触景伤情。
苏言不忍这离别情景,见她走到自己面前,连忙阻止道:“容容,我这就不用跪了。”
华容道:“您是爹爹,自当受女儿一拜。”
边说边扶他与邵音站好,又是盈盈拜倒,直让邵音也忍不住悲伤起来。
“易南。”苏言道。
苏易南上前:“爹。”
苏言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照顾好妹妹。”
“我会的,爹。”他望着一向情绪不示人的父亲,眼睛也不由得湿了。
彭陆一旁玩味地看着这离别一幕,虽觉得有些于礼不合,却也不敢说什么。他的表情被华容的余光捕捉到了,眼神对视瞬间,立时像被抓包了一般,赶紧站直了,脸上恢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