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怀抱着他,嗓音急切:“远歌,别怕,师兄来救你了。”
牧远歌浑身冰凉,自废修为后竟是这般难捱,他体热属火从未感受过寒冷,此刻却在来人怀里瑟瑟发抖,面无血色,冻得冰僵的手艰难地拽住来人的衣襟,上面金丝线密缝成的线条很有质感,他抓了两把竟是无力抓入手中。
来人戴着半截面纱,四方折成三角挡住了半张脸,露出细长的凤目,眼里透着浓浓的不安。
牧远歌艰难地道:“你挡脸有什么用,是个人看到你这把剑,都会认出你是谁!”
四下无人,胥礼闻言,听话地伸进衣襟,取出另一道遮面的白巾,在月阙剑剑柄上绑了个结。
牧远歌猝不及防:“…………………………”
真的很气,不要逗我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久等,下章后天之内
第39章 严重过线
牧远歌还是很不争气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很想发火, 可他的声音却因为笑而断断续续, 心里郁闷得真想当场升天。
“现在是逗我笑的时候吗, 你存心来气我的吧, 为什么我落到这种境地, 还要我笑出来啊……”
胥礼道:“你就是哪怕落到这般境地,也能笑出来的人。”
“我不是!”牧远歌道, “我修炼到这一步多不容易。”
“你是百年来最有天分的剑道中人之一, 所有你能轻易舍弃之物,你应该都没有真正放在眼里。”
“有天分的人的心血就不叫心血么。”牧远歌艰难地稳住情绪, 就听到不原处有脚步声传来,这里还是挟天教的领地范围, 若是被人发现胥礼宗主在这儿,必定是引起更大的骚动。
牧远歌扫了眼他剑上的纱巾,没好气地道:“我的呢, 也给块给我遮上!”
胥礼修长挺拔的身体包裹在月牙白的华袍中,他伸进衣襟,又往宽大的袖子里找了找。
遮剑的那块是为牧远歌准备的,于是什么也没有翻出来。
牧远歌很是无语,只听撕拉一声, 胥礼把袖子割了, 一角白绸飘向空中,被他捞在手里,递到牧远歌面前。
牧远歌接过来便系到脑后, 他的身体糟糕到了一定程度,却还在强撑着,实在没办法,他身上还有许多刑罚留下的伤口,没了内力支撑,一下子溃烂得更加严重,走起路来仿佛万根钢针贯穿骨肉透过肺腑。
没了长生剑术傍身,他从横行邪道的剑道高手,变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瘸子病秧子,虽然躲过了挟天教众的追捕,却时刻都处在垂死的边沿,可他却一声不吭。
胥礼失了魂,想带他回长生剑宗,牧远歌摇了摇头,让胥礼转道带路。
整片燎原都是挟天教的领地,而牧远歌要去的地方几乎处在重兵把守的中空地带,那是一处断壁残垣,山坡上仅有几间无人居住的小屋,也是地宫入口所在地。
牧远歌的身体非常糟糕,踉跄着踩在碎石上,道:“你走吧。我要回家了。”
“远歌,这里荒无人烟,”胥礼哄着他,“你不要逞强,跟我回长生剑宗,那里才是你家。”
“我很清醒。”牧远歌道。
“我去长生剑宗学艺的时候,我娘就站在这里对我说,让我一直在向前走,不要回头,我去邪道的时候想着有朝一日回去,果然是不可能的,我离开长生剑宗的那日,我就应该意识到这点,我回不去了胥礼。”
胥礼静静地听完,定定地道:“我不同意。”
牧远歌嘲笑道:“你凭什么不同意,你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你可别拿宗主身份来压我,说实在的,你算个什么宗主,你连属下都管不好,连我这样的剑道人才也护不住留不住,如今要我回去继续被耻笑么,你饶了我吧,不要强人所难。”
胥礼道:“凭我是你师兄啊。”
牧远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原来自废修为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的手被自己的剑灼伤得血肉模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手掌都破了皮。
“师兄会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