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师叔。”梅洗云应了一声,笑道:“恰好我有几个难解之处,正好可以向竹公子讨教。”
竹笙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梅公子可是澹泊书院的高才?”
“之前是在书院里读过两年书,竹公子难道你也是……?”
“正是!”
……
眼见着两人聊了起来,还有越聊越热的样子,郁宁也不再多待,嘱咐了几句梅洗云不得无礼之流的话,便与雾凇先生上了马车。
雾凇先生见他不语,问道:“阿郁在想什么?”
“我似乎在哪见过竹笙。”郁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其实仔细一想,雾凇先生的这位晚辈竹笙其实长得不错,只不过先前神情一直略微平淡,这才掩去了几分容色。方才他与梅洗云之间谈天,眉目之间一动,便霎时间变得灵动了起来。而那眉目之间的那股灵动的神态,让郁宁的那股熟悉感便越发的浓重起来。他说出口后才觉得不妥,补充道:“想来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竹笙吧……”
雾凇先生左右看了看,突然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阿郁是见过他。”
“嗯?”郁宁不解雾凇先生为何要凑近了来说,见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就听雾凇先生接着道:“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在碧海天青楼时,他还上台唱了一场。”
郁宁一顿,不敢置信的问:“云玄生?”
“正是他。”雾凇先生低声解释说:“只不过戏子乃是贱籍,我朝有律令,贱籍三代内不得举业,费了一番功夫才隐姓埋名谋得了一举人的名分,阿郁可要保密才是。”
“那云玄生不是据说是从宫里出来的么?他怎么还敢去春闱?他也不怕叫人认出来?!”这位云玄生的名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就如同他不施粉墨郁宁便也认不得他一般,想来许多戏迷也认不出他来。但是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宫中的攥养的戏子都是自小自宫人中挑选而出,就算满朝文武没一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宫里也不可能没有人见过!只要有个万一,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他是真的想要科举么?”郁宁担忧的看向雾凇先生:“前几日他还在留仙楼登台现场,甚至拦着我要和我密室详谈……先生莫不是叫他骗了吧?”
雾凇先生摇了摇头:“他到底想不想科举,与我何干?我先前欠了他一个人情,还他罢了。之前我拦着你,也是知道这一层,才不叫他尽善尽美……他这样的,若真上了殿试,才是真真不妙。”
“我借他一事敲打你,也是你师公的意思。”雾凇先生坐了回去,理了理他雪白的长袖,雪色的长发几乎于衣衫融为一体,他道:“阿郁不要记恨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