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师神情一凝,对着斗篷人点了点头,随即道:“送进来。”

“是。”墨兰应了一声,轻巧的推开了房门,将信件送到了顾国师手上,随即又退回去了。顾国师捏着信件——这信可真厚,他撕了开来,从第一张信纸开始看,方看了两行就压在了一旁。

斗篷人低声说:“郁先生可是有要事?国师不必顾及老朽,还是先将郁先生的信看了吧,免得耽搁了要事。”

不提还好,提了顾国师就忍不住冷冷的笑了笑,他屈指掸了掸那厚厚一沓的信纸,道:“他能有什么要事?写信回来抱怨吃不好住不好,还要本座将家里的厨子给送过去——!”

斗篷人也万万没想到郁宁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原来是家书,不禁轻笑出声:“郁先生赤子心性,十分难得。”

“镇国公不用给本座留面子,直说他长不大便是。”顾国师说到此处,问道:“令公子可有什么消息?”

“有。”镇国公点头应道:“不过天玉府到处都是那位的眼线,他也如郁先生一般被困在那庄子上,半点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老夫就只剩这么一个孩子了,当真闪失不得,还是稳为上策。”

“机会没了我们几个还能再等等,若是人没了却不能死而复生。”

顾国师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确实如此。”

镇国公又道:“先前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顾国师捧着茶盏呻了一口茶水,慢慢地说:“往前数五年,我已经上了五次奏折请皇帝宽河滞砂,然而次次都是敷衍了事——周侍郎这次怕是要为难了。”

镇国公神情淡淡的,眼睛看着地上雕花的青砖,却仿佛在透过青砖在看其他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周侍郎怕是要逃不过了。”

“怕什么?”顾国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是个正直迂腐的,叫他避一避也好,日后国公再三顾茅庐,不怕他不出山。”

“……”镇国公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才道:“其他可还顺利?”

“自然。”

“那老夫就先告辞了。”镇国公起身,这一次密谈两人心知肚明多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便不再有什么寒暄,镇国公走到门边上,突然沉声道:“国师可否告知于老夫——皇帝一手将国师提拔至如今权位,二十年国师,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师为何愿意与老夫共谋此大逆之事?”

顾国师神色未动,漫不经心的道:“与我有约的是诸飞星,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