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不管也不顾,只是一个劲儿地把他扯到外面。
头上发根和头皮连片撕扯让斐垣一个劲儿地往外掉眼泪。
斐垣的头发有段时间没剪过了,但长度也有限,林语抓一下掉一下,最后只能抓他的头一起抠着往外扯。
很疼,很痛,但比起身体上的痛,斐垣更怕自己真的要变成流浪儿童了。
“妈——”他不敢放手,他怕他妈真的不要他了,他怕他妈真的要把他赶出去了。
林语的力气不大,斐垣虽然轻,但也有几十斤,加上这种绝望的挣扎,让林语一下子无法顺利将他带出去。
但不过也是白费功夫罢了。
斐垣越是挣扎,林语一路撞到的东西越多,磕磕绊绊地,林语把斐垣带出了门外。
“妈!!!!!”斐垣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喉咙上面漫上的铁锈味,但他只是仅仅盯着林语,紧紧抱着她不放手。
“……”
坚硬的指甲直直掐入斐垣的指头,很疼,非常疼。
斐垣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紧紧地抓住了林语,林语一下挣脱不开,只能用抠的,疼得他使不上劲儿了,就能掰开了。
一根,两根,三根……
斐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被掰开。
“啪——”
门在他的面前被关上了。
“——”
斐垣攥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门里静悄悄的。
“咚——”我错了。
“咚——”对不起。
“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咚——”别把赶走。
“咚——”让我……进去。
“咚——”妈,求你了。
“咚——”
老小区隔音差,林语打孩子不是没人听见,但安静了也就好了。
谁家不打孩子?哪个小孩打了不哭不闹?
斐垣喊不出声,林语不再摔摔打打,自然都已经事情都过去了。
但斐垣却是真真切切地敲了一晚上的门。
“斐垣,你知道错了吗?”
林语打开门,靠着门哭了一晚上敲了一晚上的斐垣顺着门便倒了下去,但听到林语的声音,他立刻直起了身子。
“妈,我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我不调皮了,不要把我丢掉,求你了。”斐垣声音沙哑,麻木地重复着排演了一晚上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