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庞大的怨气瞬间温顺了下来,不再反抗。
斐垣超乎轻松地“偷”走了童话城百分之九十的怨气。
“说你傻,你还当夸奖了。”斐垣冷笑着捏住了季淙茗的鼻子。
喘不过气来的季淙茗自动切换了用嘴呼吸。但斐垣继续伸手将他的两瓣嘴唇捏住了。
“下次再敢打扰我的话,就杀了你。”
一直到季淙茗的脸颊憋得微微有些发红,斐垣才松了手。
斐垣一松手,一旁围观了全程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的陆汾糖立刻扑了上来,拉着季淙茗的衣服就往别的地方飘。
不管什么地方,随便什么地方!只要里斐垣远一点就好!
变态啊!神经病啊!凭什么欺负季淙茗啊!就因为他很好欺负吗?!
陆汾糖要气死了!
但她一点也不敢把这脾气冲着斐垣发,她怕斐垣把她和季淙茗一起灭口。
“喜欢喜欢!人家都要把你捂死了你还喜欢喜欢的!”
陆汾糖简直恨铁不成钢。她隐隐猜到斐垣更多是恶趣味在作祟,不会真的伤害季淙茗,但她忍不住啊!作为一个妈妈粉,陆汾糖哪怕保护不了季淙茗,她也要坚决站在他这一边。
季淙茗睡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觉。
在梦里,他一下从是在树林间蹦跶的小鹿,一下是吃人的狮子,一下是在水里挣扎的昆虫,一下又是从土里冒头的小嫩草。
万物皆有灵,众生皆苦。
不管是自诩是万物之灵的人类,还是路边不起眼的一根杂草,对这个世间都会有所感知。斐垣悦、悲伤、忧郁、寂寞……
只要在这方世界有存在过的印记,就不可能什么也不留下。哪怕是一个细菌,它也会有丝丝点点的情绪溢散出来。
童话城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一只猫两只猫、一棵树两棵树的怨念。
他们是除了人类之外,涵盖了很多的怨念。
对人、对世界、对其他生灵。
就像人将除人之外的所有东西视为附属品一样,聚集的怨念,也将人视作了附属品。
哪怕我不恨你,但也请成为我的附属,为我们创造价值吧。
一滴透明的泪水从季淙茗的眼角滑落,陆汾糖慌张不已。
“老、老大,你没对季淙茗……”你没欺负他吧?怎么做梦都还哭呢?!
季淙茗醒了。
他在梦境里飘飘荡荡了不知多久,但现实中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季淙茗茫然地对着类外太空的四周看了一会儿,他慢慢地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只有一片虚无。
“斐垣,我梦到了好多东西。”不仅是曾经在这里死去的人,还有更多更多。
梦到了就梦到了,和我说干嘛?
但斐垣懒得说。
季淙茗就笑了,坐起身,脸上荡开一个满足的笑容:“能遇到你,真的是六千万亿分之一的幸运!”不,是比那更渺茫更渺茫的概率
“你又说什么胡话?”斐垣微微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