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自行认领恶鬼标签的欧执名,心里很惆怅。
外面林间树叶沙沙作响,好像雨水冲刷欧执名的大龄青年心。
“怎么了?”若沧见欧执名情绪低落,不禁问道。
欧执名捋了捋湿润的短发,挑眉说:“你是不是小时候就是个正义小使者,看到妖魔鬼怪绝对赶尽杀绝的那种?”
“算是吧。”若沧对驱邪除恶深有心得,“毕竟我能走路开始,就跟着师父和师兄,在山里驱散邪祟了!”
若沧有记忆起,就跟着师兄或者师父,跌跌撞撞的在山林间行走。
他个子矮,腿还短,每走两步路,就能远远看到师兄或者师父在前面等他。
师徒三人不会同时下山。
若沧更多时候,是跟在心狠手辣的若爻身后,见他把漆黑邪祟斩得干干净净。
“但是你别看师兄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其实也有失手的时候。”
若沧忽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眼里有着给人讲师兄尴尬时刻的得意,“他经常傲慢狂妄,布阵没有考虑周全,导致邪祟逃出法阵之外,然后……”
若沧说得兴奋,突然卡壳。
欧执名好奇追问:“然后?”
刚才还得意洋洋揭穿师兄不靠谱真面目的若沧,想起了往事心里苦,“然后我就受了邪祟影响,病上好几天。”
师兄失手,逃脱不掉的必然是若沧。
不知道怎么的,他小时候就是容易吸引邪祟的体质。
那些附体而来的残存欲念,溢满了阴冷、邪肆与狂妄。
他小小年纪,已经身经无数阴暗情绪冲刷,获得了独一无二的情感体验。
其中,师兄功不可没。
若沧躺倒在床上,盯着简陋的天花板,“所以我演戏非常容易跟负面人物共鸣,因为我真正体验过那些杀人犯、偏执狂的情绪。”
人类的情感越强烈,死后留下的印迹越深刻。
能在荒山野岭游荡不散的孤魂,往往充斥着极悲极惨极恶极狂的思想。
若沧的意识清醒,容易受到影响。
他没有因此长成一个变态,仍是保持着澄澈清明,估计很大程度是师父、师兄能够识人识心的功劳。
若沧在床上翻身,撑着下巴,翘起腿晃晃悠悠。
“我好想见师父呀!”
他的语气满是依赖,比依赖师兄的小可爱还要黏腻十倍。
“我离开道观这么久了,之前不敢给师父打电话,后来给师父打电话师父又不接。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师父还是维持着几十年前的生活习惯,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寂寞。”
欧执名视线跟着若沧晃荡的脚尖移动。
心想,你师父神出鬼没,避暑山庄都来去自如,怕是不会有寂寞这种情绪的。
想见若爻就见若爻,想去镇上就去镇上。
欧执名甚至怀疑,师父能够讲出一堆水清水浑大道理,还能乔装跑去约翰森天主堂,感受感受外来宗教的气氛。
他沉浸在自己天马行空的联想里,简直能给师父编一出精彩绝伦、跌宕起伏的神仙大戏。
突然,若沧翻身起来,双眼闪亮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