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老仇人都来看他笑话。

兰萨双腿相搭,靠着椅子自言自语:“若是没醒过来,也比现在要好。”

若是没醒,还和所有长眠或确认死亡的血族亲王一样,无忧无虑的躺着也不错,至少那些高傲的血族不必遭受这种尊严的践踏,至死都永葆骄傲!

他痛恨无能为力,也不知这种“适应生活”要到何时,这个组织又会不会真的放他走?

兰萨又陷入了刚来易霆家里时的低落,钻进棺材里与世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脸上有点痒,他抬头去拿,是一根卷起狼毛,想必易霆趴进来睡觉时遗落的。

兰萨在手指尖捻了捻它,口中吐槽它的主人:“不修边幅。”

也许这话骂的那人耳朵痒了,没多久凌乱的脚步传来,兰萨的棺材盖又被掀开。

他的房间本就昏暗,但仍有一丝微光偷了进来。

兰萨把那根狼毛吹了出去,不适的眯起眼:“闲事不要找我,我想休息了。”

他仰面就瞧见,易霆趴在棺材边正往里探头。

易霆直白问道:“你不开心啊?”

兰萨微微侧头:“我在对那个人生气。”

易霆疑惑,锲而不舍:“不像啊,上回你还扬言要弄死人家,这回更严重,你咋骂都不骂?”

“现在已经不是辱骂有用的时代了,浪费口舌。”

“那你天天还骂我?”

兰萨支着手肘想坐起来,又差点顶到狼人脸上,只好维持微微仰头的姿势:“我说的,你会改。我不知道那恶劣的血猎身在何处,想来你们也找不到。”

一支看似低调,实则有奢华的流金暗纹的铅笔塞到了兰萨衣领旁。

易霆似懂非懂点点头:“那别想他了,你会画铅笔画不?颜料不好蹭掉。”

兰萨不顾形象,一个抬身把狼人脑袋拱到一边,拿起铅笔端详:“这次也是礼物,为什么想送这个?”

“你不是不乐意用他的东西吗,还挺想画的,我寻思你在屋里闷了半天,别又作出病了,用这个干净节约又环保。”

易霆罕见的顿了顿,那双狼人尖锐的眼睛盯着兰萨:“别自闭了,遭罪的还是老子。”

兰萨握着铅笔不发一语,虽然狼人话讲的不好听,但办的事他越来越喜欢了。

起码,会在他没开口的时候,

递上他想要、或是会喜欢的东西。

兰萨盯着易霆俊朗的轮廓,打量了一会儿,舒展了眼眉。

狼人也有狼人的好玩之处嘛。兰萨很想弄清楚,非亲非故,一忍再忍,现在却有求必应,这头小狼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

刚才的忧郁也慢慢淡了。兰萨是悲情和享乐融一的主义,哪边都不放过。有趣的东西送上门来了,他也得舒心品尝一番,再去伤感其他的才对。

“看我?”易霆左右摇摆,又回头瞧了瞧,仿佛确定了,“你看我干啥?”

“拿干净的白纸本子,”兰萨懒洋洋往棺侧一靠,铅笔在手里转了十几个圈,忽然落定点在易霆鼻尖上,“然后别动,做我的模特。”

“我?模特?”易霆不可置信,晃了晃脑袋,“你开什么玩……”

“笑”字还没出口,兰萨就把易霆用力推远了,不容分说:“去拿。”

易霆夹着尾巴提着一个大本子进来了,夹在垫板上递给兰萨。毛躁的狼人浑身不自在的乱动:“我有什么好画的?多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