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所有的物品都消停了。
地上只留下一堆红黑色相掺杂的灰,舒暮云弯下腰,将那一堆灰收拾起来,倒在了洗手池里,打开水龙头冲了下去。
水龙头原本滴的水积了小半盆,都是腥臭的血。舒暮云皱了皱眉,简单冲了冲,回到了书桌前。
他重新拿起书,想起身倒杯水,眼前却忽然一花,一堆文字倏然出现在了眼前,古今中外,什么语种都有,惊鸿一瞥之下,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甲骨文。
等文字消失之后,他发现他不在宿舍里了。
他莫名其妙站在一处写字楼门口,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写字楼大堂很阴暗,墙角蔓延的青苔给人一种里面会非常潮湿的感觉。一阵阵阴森的冷风从里面吹出来,激得舒暮云一身鸡皮疙瘩。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空调的风。
忽如其来的时空穿越,任谁都有点懵。不过瞬息之间,他竟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舒暮云捏了捏眉心,迅速冷静下来,他习惯性摸向衣兜,然而他的手指只碰到了柔软的布料。
舒暮云脸色一冷,他随身不离的符咒和护身玉,全都不见了。
还没等舒暮云理清头绪,就听见一声惨叫:“救救我!”
那声音太过凄厉,简直就像是鬼哭一样,光是这么一听,就觉得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舒暮云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神,他皱了皱眉,定下心神,往前走了几步,绕到了写字楼的侧面。
因为视觉死角,他刚绕道正面就踩上了一摊鲜血。舒暮云缓缓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被拦腰斩断,下半个身体已经消失不见,从腰部蔓延出一地的血,也不知道为什么出血量这么大他还能活着,男人在地上费力地蠕动,挣扎着尖叫:“救我,救我!”
而腰斩男子的前方,站了几个人。
“都说了不能乱跑。”一个西装男推了推眼镜,“偏不信,游戏让你死,谁也救不了。”
男人眼神怨毒,他向那群人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凭空乱抓:“救我,就,要不然都,都要死——疼,好疼啊!好疼啊!”
舒暮云随着男人的视线望过去,忽然呆立在了原地,连眼前的惨像都忘记了。
除了聚堆的人之外,还有一位俊美的青年靠在一边,漠不关己一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西装男人指了指俊美的青年:“刚才秦先生都警告你了,谁让你不听呢?”
被腰斩的男人又看向独立一旁的青年:“救——”
“我从不救自己作死的。”青年头都没抬,漫不经心道,“劝你一回你不听,我还要劝你第二回 ?我是闲的还是贱的?再说我又不是医生或者阎王爷,您老这样我真救不回来。”
舒暮云听他一开口,嘴角不自觉上挑,他蹭了蹭沾了血迹的鞋底,走上前去:“师兄?”
青年听到这声呼唤瞬间抬头,看见舒暮云的刹那神色一变,大步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舒暮云轻轻笑了笑,扯住青年——也就是秦漫舟的衣袖,帮他将掉下来的袖子重新折上去:“刚才在看书,然后就忽然到了楼后,走过来就看到你。”
“你朋友?”西装男听见动静,转头问道,“心理素质不错,新人看见这一场景居然不害怕,够稳。”
舒暮云微笑着向示好的西装男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回一脸无奈的秦漫舟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秦漫舟抓了抓头发,犯愁地说:“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等下,应该还有新人,等人齐了我统一讲给你们听。”
他们说话的功夫,被腰斩的男人已经没了声音,血还在流,舒暮云只感觉那血多的的惊人,两个人全身血液也流不出这么多,都蔓延到了写字楼侧面,完全不符合医学常识。男人已经僵硬,直到死眼睛也一直盯着人群,只是当他停止喊叫后,居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笑,嘴角越扯越大,甚至能看见沾满鲜血的后槽牙。
阴毒的眼神和狰狞的笑容是他最后的表情,随即一阵风吹来,死人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秦漫舟和舒暮云同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头发乱糟糟,带着一个黑框眼镜,上身T恤,下身大短裤,脚上还踩着一双洞洞鞋。
舒暮云注意到,大学生手里拿了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