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陷入冰点。
而夹在三人中间的陈衣梦惊恐地望向站在药店门口的陆千白,咬着牙生生把喉咙口的尖叫给憋了回去。
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那陌生人没等到竹月的回答,等不住了,便又激动地开口道:“那个……”
他还没说完,陈衣梦便当先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学长!谢学长快别说了啊啊啊你再说就要挨打了!!!”
“……”竹月被陈衣梦的尖叫给吓回了神,下意识看了一眼走到他身边的陆千白。
陆千白的神色在昏黑的夜色中看不太清,但竹月却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骇人的气场。
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了。
他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准备开口拒绝这个听起来彬彬有礼实际上就是脑残发言的请求。
却不想陆千白伸手把他拉到了身后。
这是个非常具有保护意识和领地意识的动作。
犬科动物大多具有圈地盘的习惯,所以竹月对这类行为非常敏感。
自己这是,被陆千白划到领地里了?
竹月好奇地抬头看陆千白的后脑勺。
他一直隐隐约约能感受到陆千白对自己好像是特别的,和谢梦鲸是不一样的。但是他做狐狸时和陆千白亲近惯了,很多时候对于陆千白的照顾都十分自然,并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这一刻,竹月隐隐有些察觉,好像很多地方都不太对了。
陈衣梦被陆千白的动作吓了一跳,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本能地就感到了一丝危险。她急急忙忙挡在两人中间,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啊陆学长,谢学长在国外生活多年,有的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大人大量,千万别和他计较!”
女孩子伸手捧在胸前讨好地拜了拜,一边拉着身后的人,示意他赶紧道歉。
没想到身后那人非但不道歉,反而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整齐地大白牙,道:“要是他能答应我,我要脑子干什么?”
“……”完了。
这是陈衣梦的绝望内心。
她丧丧地退到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特别卑微地说道:“陆学长,打脸就好,劳驾别打手,谢明明他是个画画的。”
“?”谢明明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学妹要替自己求情。
陆千白没点头也没说话,右手却轻轻握了拳。
竹月可是见过陆千白打架的,看着不健壮一人,打起来却特别狠,竹月察觉到陆千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慌忙拉住了他两只手。他的手不大,勉强能包住陆千白的拳头。
陆千白身形一顿,才低头看他。
“那个……我想吃章鱼小丸子,你、你要吃吗?”竹月见他看来,下意识讨好一笑。
“……”陆千白沉默,他不说话,竹月和陈衣梦都不敢说话,两人屏住呼吸仿佛等待行刑的犯人一样,大气都不敢出。而一旁的谢明明还搞不清楚状况,傻乎乎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茫然地挠着后脑勺。
好一会儿,陆千白才缓缓松开拳,反握住竹月的手,轻声说道,“好。”
陈衣梦和竹月都大松了口气,竹月赶紧拉着人走远,边走边回头大声说道:“我们先走了啊下回再一起玩!”
陆千白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那目光借着昏暗的路灯,终于让谢明明看了个清楚,又冷又厉,夹杂着浓重的警告意味,像是领地被侵犯的头狼。
谢明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后背一凉,不由打了个寒颤。
陈衣梦没注意到他和陆千白的交锋,只赶紧大声回道:“好的好的竹月再见陆学长再见!”挥手挥地特别真情实感。
她见竹月拉着陆千白走远,那原本高举着挥拜拜的手忽然握成拳,一拳砸向谢明明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