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氏曾经是荣耀,是东煌八百年的称颂。可如今皇轩家在史册上不过终究一个背叛罢了。
那个少年也曾身着猩红绣神凰鸟的云锦衣端坐在瑱席之上,也曾在皇轩家祭祀的明堂缓缓拾阶而上。
可如今……
白色的药丸落在地上,少年的体温慢慢恢复了。
自从第二次黄昏之役后,皇轩烬的身体必须靠着这些药来维持,这些药对他的身体会有多大的损害谁都不知道,但只会多不会少。
她知道他对这些药很抗拒,他厌恶那种要靠着各种各样的药来维持生命的感觉。但这东西就像毒品,戒不掉的,等到了发作,疼起来,就只会不管不顾地吃,就像是吸毒的人再吸起来会比以前更烈,周而复始,愈演愈烈。
每一次发作的时候皇轩烬就会把自己扔进浴缸里,他说太热了,仿佛要从心底烧上来一样,但伊莎贝尔握着他的手的时候只会觉得他的手冰冷的近乎没有温度,比冰水还要冷上几分。而皇轩烬却仿佛要被灼伤一样挣扎着。
白色的衬衫被浸湿了,贴在皇轩烬的皮肤上,在伊莎贝尔的怀里皇轩烬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像是黑色的曜石,他有些迷蒙地在伊莎贝尔的胸口上蹭了两下,“姐,你胸真小。”
伊莎贝尔直接把皇轩烬的头按进水里。
扔开皇轩烬之后,伊莎贝尔拿起一块干净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坐在浴缸前一个干净的椅子上,“你昨晚去哪了?”
她压低了声音说,那架势和滥用私刑的铁血军官就差一套刑具。皇轩烬顶着湿掉的头发,从水里游向伊莎贝尔的方向,手臂搭在浴缸的边上,加上半湿的衬衫,像是一条风骚放荡的男美人鱼。“接了个活,就多熬了一会。”
“什么活值得你这么拼啊……”伊莎贝尔幽幽地说,掰着自己的手指。
“赏金很高的。”
“多高啊?值得你拿条命去拼。”
“反正……挺高的。”皇轩烬有些心虚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月朔和月望的时候都会发作,用了延迟剂,不仅接下来的反噬会更厉害,死掉都有可能!”
“你不想吃药,我想让你吃啊,你要是死了我还省的费钱呢。”
“姐。”皇轩烬只好像是撒娇一样地趴在水里看着伊莎贝尔。
“是不是和维希佩尔有关。”伊莎贝尔突然问。
皇轩烬没说话。
“我怎么养了你这个赔钱货!”伊莎贝尔轻哼了一声,“算了,反正我是管不了你。”
“过来,我把药剂带过来了。”伊莎贝尔叹了口气。
皇轩烬躺平在了浴缸里,把手臂伸了过去,“能不能不打啊。”
“你要是想要现在死就可以。”伊莎贝尔把一个药箱打开,里面放着三管针剂,两管透明一管红色。
皇轩烬偏着头看泛着银光的针尖刺破他的皮肤,药剂被输入他的血管之内,他能感觉得到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血管流动。
他握了握手指,感受着针尖的刺痛。
这就是活着吗?
03
亚瑟的士兵列阵在金宫两侧,白色的军装圣洁而笔挺,他们是镇守在神之国度的战士。金宫很少有过这般列阵严明的时候,维希佩尔殿下向来不喜欢金宫这里有太多人,而今天,就连整个阿斯加德都进入了戒严的状态。
不少的人知道这是因为皇轩家的少主在西域背叛东煌,投靠了亚瑟。
血沙之叛,焚焰千里,东煌五千余名从龙骑都死在了战场之上。而今日皇轩烬就该到阿斯加德了。
银色的车辆被二十多辆军用蒸汽甲车保护在了中间,说是保护但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这应该是押送。毕竟一个向来忠于东煌的皇轩少主突然说要投靠亚瑟帝国,多少让人有点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