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一年前的那场初雪,科林斯的初雪总是来得很突然。
而她的猫走丢了。
她去找她的猫,有人说看见那只猫跑进了那片曾经的贵族区,于是她偷偷跑了进去。
却在一片废墟中看到了那个黑发的少年。
白底黄纹的花猫在少年身边转着圈。
她不小心弄出了声响,被那里巡逻的胖守卫发现了。
但那个胖守卫却只是背起了少年。
她举着被熏黑的煤油灯,为胖守卫照着落雪的路。
可医生说那个少年怕是活不到明天了,就连他也不清楚少年究竟生的什么病。
他说那个少年的身体像是被蚂蚁蛀蚀过一样,早已千疮百孔……
这场雪太突然了,少年怕是挺不过去了。
于是她把那个黑发的少年安置在了自己的店内。
她看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眼睫很直,像是有些扎手一样。
半夜,她却听到了厨房里传来了一些声响。
很细碎,像是偷食的老鼠。
她提了煤油灯去了厨房。
却看到了那个少年,穿着有些破的单薄黑色衬衫坐在地上。
他身旁是被打开的橱柜门,里面有已经冷掉僵硬的甜品,那些是华夫婆婆留着自己吃的,还有一些冰水。
借着橱柜里煤油灯微弱的光亮,少年看着手中的药品说明书。
他面前是华夫婆婆放在橱柜底的药。
很多,都是些华夫婆婆买来备着的药。
少年就着冰水胡乱吞咽着那些药品和甜点。
白色的药盒和药品说明书散落在地。
她看清了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夜晚的星辰一样。
可那个少年吞咽着药品和食物的样子却像是路边的野狗撕咬着残食。
凶猛而不顾一切。
拼尽力一切地……想要活下去。
却又冷静地让人害怕。
华夫婆婆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少年立刻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人。
眼神警惕而戒备。
两个人像是饿狼和路人一样彼此紧紧凝视着。
华夫婆婆紧张地握住手中的灯,她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