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维希佩尔问:“这附近的水源还有没被污染的吗?”
“没有了啊。”
“那你们……”
“那就喝着这样的水啊。”鲨尾像是有些满不在乎地说:“活下来的就活下来了。”
他的目光看向矿道深处。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用着你想不到的方式去活。
你觉得他们活的狰狞,他们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别的活法。
或者说,让他们知道另一种活法,是一种更大的残忍。
“前面就是曾经的蓄水井了,不过现在已经被封上了,直接从上面走过去就好。”鲨尾说。
“这里曾经是地下的中央,像是整个地下之国的心脏。不过自从它枯竭之后,这颗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没有人知道这个蓄水井究竟有多深。据说这个井是那些商人在挖掘管道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有人说如果你向这里扔一颗石子,要过一天才能听到回响。”
“或许……这里通向的便是最深的炼狱。”
地上流淌着红色的酒液,不细看像是鲜血一样。
遍地狼藉,像是一场盛大的晚宴刚刚结束。数十张长桌倒地,上面有着烧灼的痕迹。酒瓶随意地滚落着,装着淡红色液体的针管散落在其中。
酒桶破碎,红色的酒液顾自流淌着。
皇轩烬看向角落处的几个酒桶,在浓郁的酒气中他嗅到了一些奇怪的气息。
……是巨渊之银。
他抽剑刺向角落处的酒桶。
银色的液体从酒桶中流出,混杂在红色的酒中。
“怎么会有人把巨渊之银混在这些酒桶中?”他皱着眉问。
“谁知道呢?这里到处都很奇怪。”鲨尾耸了耸肩说。
“殿下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了吗?”皇轩烬转过身看向维希佩尔。
维希佩尔点头,但却没有说什么。
他刚才放出的黑鸦有几只逃离了迷阵,在偌大的地下游荡着。
他借着那些黑鸦的眼览阅着整个地下。
但他发现,这里的空间是不连贯的,有很多地方都是缺失的。
还有更多的地方被迷雾笼罩,模糊不可辨。
他抬起头看着上方,像是在看着虚无中的某个人。
至少他已经知道了这里绝不是真实的空间。
“那些来赴宴的人呢?”皇轩烬突然问。
“什么?”鲨尾皱眉。
“这里应该有很多人的。”少年从狼藉中走过,“他们像是被抹掉了一样,只有我们凭空出现在了这场十余年前的宴会中……替他们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