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当年横行在开阳十六年的,不是寻常百兽,而是古兽。”皇轩烬拿着兔毫笔在白纸上圈画着。
“而且更巧合的是另一件事。”皇轩烬说。
“什么?”“皇轩家的玉符。”皇轩烬在纸上画下玉符,“皇轩家的玉符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准确的时间没有史书记着,由来也无人可知。但第一次有玉符出现的记载就在开阳年间后。”
“不过史书上关于开阳年间的记载很少。当年皇轩惜莲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去往长安,其子皇轩螭首却病故于长安。后来皇轩惜莲视长安为伤心地,除了送女儿皇轩喜顺嫁给皇九子外再未去过长安。”
“喜顺?这名字……倒是吉祥。”维希佩尔轻笑了一声说。
“皇轩家的女儿生来就是要享富贵喜乐的,杀伐血腥气男儿当着就好。”皇轩烬笑了笑说。
皇轩家的女儿当捧花雕入长安,当以百斛的明珠为嫁妆。当是清风霁月,万般不换。
“这华阴看来我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了。”皇轩烬把笔放在了笔山上。
“还有给我五十个英灵殿的名额。”皇轩烬回头看着维希佩尔说。
“什么?”
“我准备找五十个东煌的孩子送到英灵殿。”
“何必那么麻烦,我从神约机械炼金所给你拨十几个机械师。”维希佩尔说。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最好,但我还是要五十个英灵殿的名单。”皇轩烬看着维希佩尔的眼睛。
“好。”维希佩尔说。
“三十个送到机械系,我到时候再给戴文写封信让他帮忙盯着点,看谁敢欺负他们。其余的你看着安排就好。”他勾着维希佩尔的脖颈,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
“说吧,还想从我这搜刮点什么。”维希佩尔问。
“我再想想,想起来再和你说。”皇轩烬得寸进尺地说,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委进维希佩尔的怀里。
维希佩尔看着窗外在月影中摇晃的梧桐树影,“你如今已是东煌的神凰将军,当年那场居庸关之战的真相你当真就想一个人瞒下来。”
他以前从未和少年提及那场战争,他怕那个少年会疼。
可他最终还是想问。
“否则呢,颁个诏旨,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吗?然后自封东煌救国之臣?”皇轩烬像是觉得讽刺一样笑了一下。
“活着的人得到荣耀,死了的人得到的就只有死了。”他的语气低了下来,听上去有些哀伤。“你不想拿居庸关二十万人的性命替你换一个荣耀,于是你让那一战成为你的耻辱,让天下人替他们骂你吗?”维希佩尔仍旧看着窗外,蓝色的眼像是冰封千里。
那个少年,他背着皇轩之姓,也背着二十万座居庸关上的坟。
“长庚帝那个混蛋还算义气,他只把我一人判作了叛徒,其他人仍以国士之礼待之,够了。”皇轩烬用指尖沾着黑潮般的墨,然后点在桌上,点在白纸上。污了到处的指痕。
“再说了,说出去要让天下人知道如今的朝廷用了二十万人去献祭给虚妄的神明吗?然后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少年说:“那样岂不更乱了。相比之下百姓更愿意接受一个叛国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