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姓皇轩,可终究是我皇轩离忧的女儿。皇轩家的儿女死于战场又何须问。”女人说。
“走了。”她撩起车帘,钻入车内,然后又探出头对车夫说,“出城。”
“出城之后呢?”车夫问。
“没想好,等我想想。”
“那你可得快点想。”车夫说。
“不会少你钱的。”皇轩离忧说。
她把行囊放在了身边,有样东西突然硌的她生疼,她把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银香炉。
这个香炉外面看没什么稀奇的,可这个香炉里的灰怎么也不会洒出来,是个稀奇的玩应。
她摸着香炉外的合欢花花纹。
她想起那天,她夜半醒来就突然看见了长庚帝站在她的床头,浑身的酒气。她暗自摸上了枕下的剑。她倒不会真把长庚帝怎么样,带着鞘砍上一刀也够长庚帝受得了。
长庚帝把手摸进了她的被子里,她屏住呼吸,手已经握紧了剑。
“还真冷啊。”长庚帝突然说。
他解下了怀里的香炉,把香炉送入了她的被中,“给你。”
长庚帝憨憨地笑着,那么傻的表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
然后他便走了。
留下了一屋子的酒气。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啊,她那年随哥哥去长安的时候,她哥哥说,她是皇轩家的女儿,看上了谁,尽管说便是,他替她抢过来。
她摇了摇头,说她不要。她要嫁给一个心悦着她的人。
于是那年长安,有一黄衫少年眉目清朗,替她牵马木兰场中。
她想,便是他了。
于是捧酒入长安,于是她成了臣子口中被千军万马送来的滑珠。
可她不在乎,她只要一个心悦着她的少年郎。
但她的少年郎有他的帝位之争,有他的胡姬美妾。
她只能日复一日在府中数着日落。
她本想走,可那日春风正好,那位少年郎突然策马府中。
他跑到她面前,说:我记得你说江南的桃花这个时候正好,若快马加鞭,还赶得上桃花正好。
若快马加鞭……
快马加鞭……
女人突然撩起了马车的车帘,车外是灯轮节如火树银花般的灯光。
满城灯火中,皇轩离忧将手中的银香炉扔给车夫,“我要买下你的马。”
“放心,宫里的好东西,买你的车都绰绰有余。”
她突然背着包裹,从车轩上跳到马上,然后挥剑斩断马上的套索。
去哪呢?去江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