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为了让那些愚民心甘情愿地变成戒奴,也没少行什么神迹。他最清楚不过,这世上没有什么不需要代价的事情。
那些强大的背后都是燃烧着的薪柴。
等薪柴尽了,他也就废了。
“似神者?好像你很以和神相似自傲一样。”芬里厄笑了笑说:“这世上,人可化兽,兽可成人,神也可化为世人,化为野兽。而其中,神不过是最为虚伪自傲的一个种族罢了。”
他看着维希佩尔身侧的晶棺,半透明的冰棺中,女人一半的身体已经消亡,裸露出秘银般的骸骨。
对于神来说,他们的身体不会腐烂,因为他们已经弃绝了所有的罪孽,他的死后,他们的身体只会逐渐消失,像是蒲公英被吹入风中。
她活着的时候已不再年轻,可死了却反倒变的再次貌美,未消亡的皮肤像是晶莹的蚕丝,暗红色的长发散漫如昔日阿斯加德神林中的少女。
这一幕诡异而又神圣,狰狞而又绝美。
“维希佩尔,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是站在一起的。”芬里厄突然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放心,这不是拉拢,我可不喜欢和你这种人站在同一阵营。”
“第二次黄昏之役,我们想要百万的魂魄,你就拽着整个亚瑟帝国将兵力投入到了芬布尔之地的战场上。而如今,我们想要一场古兽的横行,你就把神骸带了过来。”
“因为我与你都曾许下一个诺言,只是你忘记了,但我记得。”维希佩尔看着芬里厄说。
他在整个领域施加着强大地威压,车厢外的狼群吼叫嘶鸣着却不敢上前,而他泰然自若,如同帝王的车辇从愚民中行经而过。
“而我们的诺言,是一样的。”维希佩尔说。
他猛然向着芬里厄挥枪,银色的长|枪像是要斩破空气一般。空中银色的文字如乱流般闪烁碰撞,像是空中燃着无数花火。
他经常会在黑暗中闭眼冥想数个小时,而他的枪会一直放在膝上。
因为对于他,这世上无时无刻不是战场,而他随时准备着挥枪。
——就是现在。
芬里厄有些明白维希佩尔的领域是靠着他的灵魂来维系的,可当一个人挥枪的时候,他的心思只会在他的枪上,何况还是这么决绝生死的一枪。
他自下而上地挥刀,圆月般的刀锋斩破古奥的如恩文字。
然而就在他以为他的刀马上将斩破维希佩尔的胸膛时,维希佩尔却突然向着外侧闪身,他猛地向下挥枪,像是君主下达着他的命令。
整座车厢像是个从桌子伸出了一半的尺子,而当维希佩尔挥落长|枪时整节车厢向着深坑中下坠!
碎石坍塌,群狼吠叫。
芬里厄抽起身侧捆铁桶的锁链,将锁链缠绕在伊登的棺椁上,然后将在下坠中将伊登的棺椁固定在车厢侧。
维希佩尔反手握枪向着芬里厄奔突而前。
“当!”
冈格尼尔与斩月之刃相撞。
芬里厄松开手中的锁链,在下坠的车厢中翻身到维希佩尔身后,锁链在半空中碰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