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就是人来人往的走廊。
维希佩尔看着他,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着,像极其隐忍着什么。
他按着皇轩烬的下半张脸,手腕抵在他的脖颈上,像是饿极的虎豹按着一只傻狍子。
皇轩烬却是没皮没脸地笑着,“殿下手臂上有伤,还是别这么用力为好。”
他把手放在了维希佩尔的手上,像是要拽下维希佩尔的手但没用力。
“跟我回去。”维希佩尔死死地看着他。
皇轩烬却抬起了手将维希佩尔纠缠着脖颈间的银色长发拨了过去,“殿下,我已成魔。”
“你我之间,只有生死,再无其他。”他轻笑着看着维希佩尔。
“不过这里不好,闹起来船要翻。”他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太开心,“子时这艘船会在墨阳码头上停靠,我在甲板上等你。”
说完他拽了了维希佩尔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去。
主厅中金粉洒落,穿着轻薄舞衣的女人依靠在醉倒的男人们身侧,周围尽是调笑声,靡靡之乐声……
皇轩烬坐回到了座位上,宴上有春饼,有上好的鸭肉,是从鸭骨架上小心剔下来的。他痴痴地笑着,揪过面前花瓶里的牡丹花瓣扔在春饼上,然后抹上果木酱。
一口牡丹,一口春饼。
旁边地人抬起手笑着看他,说他肯定是醉了,自己却笑了两声先醉倒躺了下去,然后扑腾着喊着我没醉。
皇轩烬仍旧是痴笑,看着满座欢好金箔香脂,将手中胭脂色的牡丹喂到嘴里。
他的指上沾着桂花色的酱汁,他弯着右腿,将右手撑在腿上。然后像是醉倒般把头枕在膝上。
“江南好诶,莲叶何田田……”
他低声哼着一曲江南小调。
牡丹花苦,春风色浓。
今宵醉倒,不知去处……
他遥遥向着酒宴对面冰霜般的男人举杯。
4
还有两刻就到子时,维希佩尔握着手中微凉的秘色冰裂纹酒杯。
船板上形单影只地站着个孤影,身上披着件花团锦簇的杏色披风。他记得皇轩烬刚才离开酒宴时就随手扯了一件杏色的披风,也是这般花团锦簇。
他盯着那个随意裹着披风的身影,唤出了周身的乌鸦,但那些乌鸦刚刚飞至夹板就被更肃杀的气息杀了回来。
他也只好收回了鸦群,等着子时。
船停靠了,卸货的事情有管家和小厮们去处理,宴上的众人仍旧不知今夕何夕地醉着。
维希佩尔穿过了醉倒的男女,走到了甲板上。
听到有人过来,甲板上披着披风的人欣喜地回身,“烬公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