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屋子里安静下来。
黄鼠狼两只爪子伸在前方, 长长的腰背下一压, 抻了个舒服的懒腰,随即又重新爬到地上,像个尽职尽责的士兵那样, 守在主人门外,就连赵迅昌想要再次推门偷看都不准。
赵迅昌放弃再次推门的动作,手指在黄鼠狼的脑袋上点了点, 责备的话还没出口,对方伸出粉嫩的小舌, 在他指尖舔了下。
赵迅昌那张紧绷的老脸瞬时笑开了花, 摇着头叹道:“真是个小机灵鬼,知道怎么哄人开心。”
用现在时兴的说法就是会卖萌。
黄鼠狼歪了下头, 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老爷子,像是没听懂, 又像是在认同他的话。
赵迅昌起身,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其实关于身世问题,他并不知道陈岭究竟知道了多少, 但从他与李道玄之间的对话可以判断,知道的应当不多。
太阳早已经降到了地平线以下,没了白日光亮的惊扰,那些藏起来的小虫子也冒出了头,在夜里嘶鸣不断。
赵迅昌回房间写了会儿毛笔字,随后像是早有预料,在精准的时刻出来,去到院子里拉开了那两扇红漆的木门。
大概又过了约莫两三分钟,外面的小路上响起汽车声。
很快,一亮白色轿车停在小院门外,陈家父母匆匆忙忙的从车上下来,神色忧虑。
“赵老先生,岭岭他现在怎么样,他问什么了吗?你怎么跟他说的?”陈妈妈情绪紧张,眼睛红红的,显然在来时的路上因为情绪不受控哭过。
陈爸爸拉着妻子的胳膊,试图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赵迅昌说:“他只知道,自己曾经是个死人。”
陈妈妈并没有因此松了口气,反而愈发难过,眼泪断了线似的当即流落。
陈爸爸紧了紧拳头,看着也有一些紧张,“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