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吴悠的船才靠岸,也顾不上收船上那几个鬼魂的渡河魂沙,吴悠就将鬼赶上岸,然后就看着宋顷,虽然斗篷的帽兜将他的脸完全挡住,但大家就是知道,吴悠在怒视着宋顷。
“让这老头也上来!”宋顷才不管是不是多了个鬼讨厌他,现在他就只有救慕斯一个念头,多一个地府的人多一份危险,即使是个老人,他也不放心。
“这船只有晨伯能开,你不带上他,可过不了河。”孟泊摊了摊手,见宋顷也将吴悠认成老人家,赶紧改口,老人应该能让他没那么戒备,不然他也只能拿棍子划船过河了,累死。
宋顷看了看吴悠,又将脚边一小截树枝踢到忘川中,看着树枝一入水就消失了,没有工具确实划不了船,而且他曾看到鬼差过河也是坐这船,心中已经信了大半,“那老头,你划船,你们其他人退开一些,不准过来。”
见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宋顷直接拉着孟泊跳到吴悠的船上,匕首一直没离开脖子处,也不管移动的时候又在孟泊脖子上划了几道,流下的血都将孟泊白色汉服的领子染血了,要不是孟泊眼神阻止,其他人都要冲上来了,地府众人一个个目带怒火的看着宋顷,恨不得直接将他投下十八层地狱,让他受遍每一种刑罚。
“好了,船开始划了,我们坐下来说,你要担心还是拿着匕首放我脖子上吧。”孟泊对着着急的地府众人微微一笑眼带歉意,然后和宋顷继续聊着,其实也不是他圣母心发作,只是成了孟婆后,看了听了太多感情上的事,特别是阿新的故事,所以对宋顷这种为了爱人而拼命的人总有着一丝的包容,反正这点伤很快就能好,若是可以,他还是很想帮帮宋顷的。
宋顷让孟泊背对着他坐下,他坐在后面依然可以用匕首抵在他的喉咙处,孟泊看着坐在面前的吴悠,还有闲心笑着帮他拢了拢黑色的斗篷,可能是慢慢远离了岸边,孟泊感觉到宋顷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等到他的气息完全平静了之后,孟泊才轻声开口:“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帮你?”
宋顷眼带回忆,脸上慢慢显出一点笑,嘴里开始讲诉起来,可手中的匕首依然在原位没有移开,宋顷有着自信,以他多年杀手经验,即便是有些放松,但对付孟泊这只菜鸡还不就是手起刀落的事。
“我真的不懂,不是说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世上没有不疼爱自已孩子的父母吗?而孩子更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十月怀胎血脉相连的感情是无法分割的,那么,这世上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抛弃自已孩子的父母?苦衷吗?呵,哪来的那么多不得以,不过是一时贪欢又无力承担后果罢了。我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那时候我还是个婴儿,脆弱的只要放着不管就能离开这个世界,更不要说来自外界一点点的伤害了,可就是这样,我还是被我那不负责任的父母扔在深山里。你看,他们多希望我消失啊,连扔在孤儿院门口或其他人家的门前都不愿,深山老林,能活下来的都是奇迹。可真对不起他们了,奇迹发生了,我被人拣走了,不过拣我的不是什么善人,是一个专门收留孤儿培养杀手的组织……”
第48章 迷失的本心(2)
宋顷从小就是被一个组织捡到收养,从记事起就不停的在学习,身边的小伙伴每天都在减少,又随时在增加,组织很是严厉,若不能达到每次考核的要求就会被带走,直到他坚持到了最后,才知道,最精英的孩子被培养成杀手,而被淘汰的孩子也没有浪费,打手,小偷,间谍,最后实在不行,长得不好的打残了去乞讨,而长得好的……也在为组织赚着钱。
宋顷很认真的学习,被父母抛弃是他无法抵抗的,但他发誓,他不会再让人有机会抛弃他第二次。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他总能带着嘲笑看那些被同伴坑的人被带走,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宋顷的优秀很是受组织里教官的喜爱,他们说他天生就是做杀手的料,有一回考核,教官拿出了他们最在意的东西,要他们亲手损掉,在那里的生活完全没有秘密,那些自以为将东西藏得很好的人,当看到养的小猫,小鸟或者是朋友离开前留下的东西,这些被教官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亲手损掉时,一个个面露惊恐。而宋顷,教官找不出他任何的弱点,他很轻松的过了考核,教官向着其他孩子大肆称赞宋顷的完美,宋顷无论是接受赞扬还是他们仇恨的目光,他都是一脸冷漠,哼,一群失败者,他们的喜与恨又与他何干?
正式接受任务前的最后一次考核,组织按养獒的方法选取最优秀的那个人,十八人一组,到生存极限严酷的地方,能出来的只有一个。宋顷那一组的人是去了沙漠,一个月后,只有宋顷一人走出,至于其他人?呵,他们若还在,他又如何能活着出来。
凭着这股对任何事都冷漠不在意的态度,宋顷很快就成为组织中排名靠前的杀手,而他不出任务时,也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任务越高风险,收入也越高,完成度越高,他的自由也越大。这种过了今日也不知能不能见着明天太阳从哪边升起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找着发泄的途径,不出任务的日子里,其他人都是疯狂的放纵,有些人爱喝酒,有些人爱花钱,有些人换着身边陪伴的人像换衣服一般,酒池肉林,就是任务后这些人生活。
而宋顷却过着自律的生活,不乱花钱,不声色犬马,虽然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不能买房,但因为过着同邻居没有什么两样的生活,让他成为同行中最少搬家的人。宋顷在平日里将自已扮成一个经常出差的业务员,虽然时常冷着脸,但与邻居们相处还算融洽,在邻居中的风评还算不错,被称为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于是他成功的混在了寻常人家中,一直没被发现过。
宋顷第一次出任务是十五岁,今年他已经三十五岁了,日子一直这么刺激而又平静的过着,连邻居大妈都开始给他介绍对象了,有时走在街上也越来越多的女生找他搭讪,可没有一个能让宋顷的目光多停留一秒。
宋顷想着,再过个五年,他就回组织当教官,然后这辈子就这样吧,至于类似结婚这样的事情他没有任何想法。做为一个正常男人,宋顷自然也有需求,而他宁愿花钱解决,也不愿找个固定的伴侣,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他任务失败,存的那些也不知便宜了谁。
又是一次任务结束,疯狂过后是需要一次发泄的,宋顷去的那家酒吧是有些讲究的,他又是个认准一处就不愿改变的人,包括住的地方,也包括找人解决的地方。那里的老板娘与他都相熟了,知他的喜好,不闹腾的,干净的。他去了酒吧的二楼,那里是一间间布置得很豪华的房间,还是惯去的那间,洗了个澡就耐心的坐着等,这时门外传来嘈杂声,忽然一名男子就这样忽然闯了进来,也闯入了他的生命。
这名男子就是慕斯,现在的有钱人猎奇心重,常规的玩法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所以现在连好看的男孩子走在街上都不安全了。慕斯就是一个特别好看的男孩子,刚刚成年的他气质还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有着别样的青涩模样。慕斯最特别的是那张带笑的嘴,嘴角自然上挑,配上好看的桃花眼,像是无时无刻都在对着你放电一般。所以当慕斯狼狈的逃入宋顷的房内时,对着这张眼神慌乱却带着笑的脸,宋顷竟破天荒的没有提起一丝的戒备之心。
慕斯先是紧张的扫了一下房间,然后当他看到穿着浴衣坐在床边的宋顷时先是一愣,然后双眼发亮,直接扑了上来,没有一丝犹豫的唇齿交战。宋顷本身就是隐于地下的人,他自然知道这种地方不是所有人都是自愿的,只是没想到能遇到逃跑的人,更没想到这个逃跑的人用他当幌子,最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享受沉浸在这个生涩的吻里,
没过一会,房间的门又被打开了,一群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和一个样子乖巧的妹子一起进入,看着吻得热烈的两人,一群人傻了眼,宋顷抬头,眼神犀利,冷声吼道:“滚!”然后不再看那些人,继续品尝美味。那些人带着傻了的妹子点头哈腰的离开,无论是谁,客人满意就行。
“大叔,谢谢你啊,有缘再,呃,还是别见了。”房门刚被关上,宋顷就被推开了,明明唇上还满是被啃咬的痕迹,但慕斯却一边说着告别的话,一边在寻找除了门之外可以逃离的地方。
“哦?你点起的火不负责熄灭就想走?”食髓知味的宋顷怎么可能放他走,第一次,他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甚至是男人,有了浓厚的兴趣和冲动。
“别,大叔,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我,我来这打工,不熟悉,不知道二楼,二楼是,是这个用途,对不起,我马上走。”慕斯即使神色慌乱的地时候嘴角依然上挑,该死的好看,也该死的挑起了他的火。
“走?这里的窗都是封死的,出入只有那个走廊和楼梯,你如何走?”宋顷也不忙着捕猎,所有食肉动物在吃下猎物前总是喜欢戏耍一番。
“啊?怎么会……大叔,你是好人,你带我走吧,我会报答你的。”慕斯的眼中已经带泪了,没有办法,只能求着眼前这个男人帮帮他,不然发现了酒吧二楼的秘密,他也知道,他是逃不掉的,只有把他也变成秘密的一部分,才能让那些人安心。
“呵?好人?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我可以带你走……”周顷永远冷漠的脸竟然被慕斯的嘴角勾着也微微上挑了一些,竟看着不那么冷硬了,还有一丝温柔。
“大叔,你是果然是个好人,我肯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慕斯抹着泪,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对着宋顷就是感激的一笑。
“走是可以……不过,报答我现在就要!”如猎豹般的速度将站在一边慕斯又拉回,压住,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终于再次品尝到了心痒已久的红唇。
没了外在威胁的慕斯自然没有刚才那么配合顺从,不停的挣扎,如小野猫般乱抓乱咬,但小猫仔子又如何能反抗得了猎豹,所有的反抗均被一一镇压,没过多久,慕斯的力气也只够发出小猫仔般的呜咽声。
宋顷第一次知道,有一种滋味,尝过就再也戒不掉了,对需求他向来直接排解应付了事,然后走人,而对于慕斯,原谅他实在没忍住,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他好几次,现在这个小男生正可怜兮兮的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昏睡了过去,那带笑的嘴角让他看上去像做着美梦的小孩一般,令宋顷的心情无端的也好上了几分。
宋顷已经穿戴整齐,本来按他的习惯,他会留下一笔钱给慕斯,然后直接离开,至于之前答应过的带他离开,呵呵,一个杀手会跟除了雇主之外的人讲信用?反正发生了这样的事,慕斯离开这里是没问题了,不过今后他会怎么样,就说不准了。想到今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而他的角色被其他男人代替,宋顷就觉得自已脚像灌了铅,无法迈动一步。这时,熟睡的慕斯翻了个身,可能是牵动到那疼痛之处,痛呼出声,但又因为实在太过疲倦又睡了过去,嘴里还喃喃的叫了声“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