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袁光洁的死不同, 吴建的床上只留下了一层皮,并不是完整的皮, 而是由每个关节处分段。
例如,手臂处有两张皮,下面是手的形状。
人皮被撕成一段一段的,然后摆成一个人形,仿佛在告知这就是吴建的尸体。
可是骨头在哪里?血又在哪里?
顾尔临看着床铺发呆,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顾尔临吓得回过头,发现吴建正站在他的身后,手里还拿牙刷,刷的满嘴都是牙膏。
“你......你怎么......”顾尔临看了一眼吴建,又回头看了一眼吴建的床。
床上面摆的确实是人皮,可吴建却好好的站在顾尔临面前。
吴建举起刷牙杯,喝了一口水,漱漱嘴含糊不清的说:“我怎么了?”
顾尔临看着吴建,愣了半头说:“你......有点奇怪。”
“我看你才奇怪呢!”吴建随口将漱口水吐在地上, 反唇相讥:“你一大早扒拉我床铺干嘛?看我裸睡啊!”
顾尔临指了指床上的皮肉东西,问:“这是什么?”
吴建凑过来, 看见顾尔临指的东西,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顾尔临说:“这还能是什么?皮啊!”
顾尔临口齿艰难的说:“谁的皮?”
吴建嘴巴抽了抽,将刷牙缸子放在学习桌上, 双手抱胸的打量着顾尔临:“顾尔临,你是不是傻了啊!还能是谁的皮,当然是我的了, 不然是你的啊!神经病!”
吴建白了他一眼,抹了一把嘴上的泡沫,转身向外面走。
顾尔临站在原地, 花了三秒钟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等他反应过来时,在心里骂了一句,反过身跑出房间,在走廊里拉住了吴建:“你把话说清楚!如果是你的皮,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你的皮又为什么会褪掉?”
吴建莫名其妙的甩开顾尔临的手:“顾尔临,你他妈的是不是睡觉睡成智障了?一大早说什么胡话呢!”
顾尔临问出来的话,在吴建的心里是他早就应该了解的东西,可是顾尔临才来到着个世界,他心急的说:“我确实是睡傻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吴建看见顾尔临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他现在急着上厕所,为了摆脱这个黏屁虫,吴建只能解释:“马上要高考了,我这是在蜕皮。”
“蜕皮?怎么蜕皮?”
吴建极其不耐烦的瘪着嘴,朝顾尔临翻了个白眼,手指伸进头发里,挠了挠头发。
然后,他居然从头发里扯出一点像透明胶布的东西。
他两只手捏着那一截透明胶布,向下用力拉扯。
接着顾尔临看见,吴建的整张俊脸被活生生的撕了下来,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如同撕纸般。
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令顾尔临低呼一声,他向后倒退两步,心中已经预料到吴建脸皮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预想中的血肉模糊并没有到来,吴建的脸皮下面还有一张更鲜嫩的面容,皮肤细腻,眉眼如玉。
比上一张脸皮更好看,却又说不上来好看在哪里。
吴建顶着那张更好看的脸,靠着墙壁,手里无所谓的甩着脸皮,说:“你至于那么害怕吗?又不是第一次见。尤其是你俩,天天都不用护肤品,就这样怎么去高考。”
吴建手指指点着顾尔临,还有他身后的位置。
顾尔临回过头才发现,宇维安站在许禾的寝室门口,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