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十分平静,那双方才还装着笑意的眼睛又恢复了印象中的毫无波澜。
“走吧,我跟你们回宫。”白行歌淡声说道。
唐之渊盯着他看了半天,又让人搜了一下他的身和包袱,确定里面没有带着什么奇怪或是通风报信用的物品后,才冷笑问:“国师大人逃了几个月,可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人。”
白行歌却反问:“若我今日不从,不知唐护卫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用硬手段了。”唐之渊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后的大群兵马,回答道。
“那就是了。”白行歌轻笑道,“打打杀杀总要闹出些人命伤亡来。从前我或许不介意,但现在我却舍不得。”
舍不得谢璟深因为自己受伤,舍不得谢璟深为了他一个人要折损许多陪他打天下的兄弟姐妹。
若是从前,他可以选择直接一走了之,季君延也不会因此对飞月楼施压。可如今都变了,这些事全在意料之外,在他人生规划之外,从答应了谢璟深的那一刻起,他接下来所走的每一步都带着些许未知。
他却对此感到有些兴奋,也有期待。
为此,他必须回宫一趟。
因为他的极度配合,唐之渊没有将他捆绑起来,而是请着他上了车。白行歌坐在窄小的车厢,撩开车窗的帘子,隔着一段距离与谢璟深四目相对。
谢璟深在飞月楼的护卫们动手之前制止了他们,只眼神沉静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只是回去坐一坐,我不想逗留的地方,留不住我。”
谢璟深想起白行歌临走前留在自己耳边的那句话,带着他一贯的自信,却阻挡不了他内心的担心。只是他们俩人都清楚,这一日迟早会到来。以飞月楼,乃至谢璟深的能耐,想要从季君延派出的追兵手底下护住他并不是问题,但一昧的防守也不是办法。
白行歌如今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规划,跟着谢璟深那先前想过的,事情解决后就找个机会诈死隐姓埋名躲起来的计划几乎已经成了不可能。而且他只要一日不解决和季君延之间的问题,以他只手遮天的能力恐怕就算他躲在深山老林,他也有本事把他找出来。
所以他才会决定跟着唐之渊回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