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璟深微哑的声音,白行歌才察觉他从上车之后好像就没怎么出过声。
不过谢璟深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白行歌只当他是因为身体有些疲惫,和暖呼呼的谢璟深窝在一起,哪怕外面如今是秋末的冷天,盖着一层厚厚绒毛斗篷的白行歌觉得特别暖和。他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等谢璟深回头再看他时,已经安稳地睡着了。
谢璟深垂眸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得他自己也记不清有多长的时间,才微微抬手,想要去抚一抚他的脸。
但他的手却在距离白行歌还有些微距离时停了下来,微微散开的五指停留在半空中,竟带着轻轻的颤抖。
白行歌和白云玺在房里单独的对话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想到,他的心脏就忍不住开始抽痛,令他难以呼吸。
谢璟深确实是去找穆昭阳谈话了,只是在过去的时候他正好看见护卫队的人整理出一些食物。他想着白行歌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已经中午了,他和穆昭阳商量的事情可能比较耗费时间,便要先回头拿点东西给他垫垫肚子。
没想到会意外听见他和白云玺的对话。
想着,谢璟深背靠在车厢内壁,缓缓闭上了眼睛,神情闪过一丝懊恼。
他早该知道的,他身上的死咒若真有那么容易就能处理好,白行歌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若不是因为烦躁的情绪与困倦所带来的思绪迟缓影响,他定能发现白行歌那些解释里的不寻常。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白行歌让他脱离痛苦的方式,竟会是把原本在他身上的死咒转移到自己那里。
死咒的影响白行歌比他更要清楚,最重要的是因为经历过,谢璟深知道它的不稳定性,也知道它若是发作起来,能带来多大的痛苦。
白行歌本来就怕疼,一点小伤都能让他皱眉皱半天,他怎么舍得见到他为了自己承受更大的疼痛?
“怎么那么傻呢?”谢璟深的手终于落到白行歌脸上,后者在睡梦中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软绵绵的,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刺进谢璟深的心里。
白行歌会害怕失去他,可他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