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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很是隆重,桌上起码有五十道菜,盘子各式各样,颜色与菜色交相辉映,有的清新雅致,有的热情如火。每道菜分量不多,但都像是很好吃的样子。我迫不及待抓起筷子,正要开始风卷残云,坐在我右边的舒实瑾就暗暗压了一下我的手。
我忙干咽了一下口水,偷偷看了看他。只见舒实瑾不紧不慢地拿了个小青花瓷碗,装了一碗汤,用银汤匙舀了一口尝过后,才将汤递给我,换了个稍微大点的汤匙给我用。之后,无论是米饭,还是我想吃的菜,他都尝过一口才给我。
那时我在翎西山庄,紫楼也这样现试过饭菜是否有毒,才给我吃。那段日子好像离我很近,又好像离我很远。真是印证了一句歌词:以为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我马不停蹄吃着舒实瑾递来的食物,一口还没咽下去就指着其他我看中的菜说“我要吃那个”,一顿饭下来,我吃了个肚皮溜圆,舒实瑾跑前跑后给我布菜,并不太热的天气里,他的额头都布了一层薄汗,可是他一点抱怨声都没有,好像颇为乐在其中。
“夏奏今晚会不会来?”饭后,我叼根竹牙签,歪坐在椅子上,活像一个地痞流氓。
舒实瑾站在一边泡茶,答道:“外臣晚膳后除皇上特别召见,否则一般不进内廷。”
“唉!”我叹口气,本来还想仗着这里是我的地盘,好好蹂躏蹂躏他。
舒实瑾把热茶放在我手边,拿了个长方形的盘子出来,上面摆着有二十几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名字。我一惊,不淡定地跳起来,指着那些牌子明知故问着:“这这这是神马!!”
“这些是公主丈夫们的姓名,请公主像以前一样挑选一位今晚侍寝。”舒实瑾不像我这么一惊一乍的,把盘子端正地举着,目光低沉,看不清楚表情。
我数了一下,二十六个。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在牌子里找了一圈,果然没有凉修岚的名字,我抬眼:“驸马的呢?”
“微臣该死,自作主张将驸马的牌子搁置一边,恳请公主降罪。”说完,他跪下了。
“驸马的丧事办得怎么样了?埋在哪里?”我关切地问。
舒实瑾抬起头,目光满是惊异,“驸马他……尚在人间,只是……他自与您大婚以来,身体一直不好,您从来不让他侍寝。”
“他没死!!”我这暴脾气,一把揪住舒实瑾的领子,如果我真的叫“鸡样”,那么现在我就是一只要打架的大公鸡,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世界真是虚虚实实,之前我以为死掉的人,其实都没死,那么紫楼是不是也不会死?我们都被赤展给骗了,连凉修烈都听信了他的谎言,一怒之下,不禁公然跟皇帝对抗,还迁怒于我。这是阴谋,就算我脑子再怎么残,也能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大苍皇帝的阴谋,将凉修烈逼反,好名正言顺地出兵剿灭。再有可能,逼他迁怒将我杀害,也算是重创了凤栖的皇室,一箭双雕。
之前我对修岚死亡的消息深信不疑,加之对凉修烈充满了怨气,夏奏来的时候,我竟没有向他核实消息的真实性。
怎么办,我要不要向办法送信给凉修烈?
“公主……”舒实瑾握住我的手臂,他掌心温热,力道轻柔,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扯着他的领子,就赶忙放手。不好,我现在渐渐有向马教主发展的趋势,动不动就咆哮。
我拉他起来的时候冷不丁跟他对视了,他的眼神太过清澈无害,望着我的时候,就好像容不下其他,那样专注和纯良。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夏奏说舒实瑾绝不会背叛我的话是真的,那种强烈的信任感,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实瑾……”我移开目光,“挑个日子你带我去见见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