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自知之明。

在暴力事件发生后网络上对于自己的评论向来很糟糕,约书亚不希望鹤白大人因为他的关系而受到网络上各种质疑。

但是在看到雄子因为他一句话而丧气的模样时,劝阻对方不要再理会自己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来。

“如果您之后想要我过来的话,直接联系我就好。”

就这样吧,他再一次将主动权交了出去。就在约书亚转身离开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本来他几乎都要对这忙碌没有尽头的生活妥协,可鹤白的出现却像是一束光照进他的深渊中。仅仅是不带任何眼光的看待自己,这种温柔就让约书亚忍不住想要靠近。

约书亚希望能够在几年前他还是那个充满希望的年轻少校时遇见雄子,而不是现在他被全网嘲讽没有规矩败坏将门、狼狈打工时候的模样。

像鹤白先生这么优秀的雄子,约书亚自认为在家族没落之前都高攀不上,可现在他们两人居然产生了交集.......

从鹤白的角度看来,就是约书亚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身形修长的军雌垂着头,长长的眼睫遮住银灰眼眸中的情绪。他安静的转身往外面走去,整个雌虫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出来。

直到衣角消失在拐弯处,雄子这才收回视线。

他不太清楚为什么最后离开的时候约书亚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负面情绪。他其实很擅长用精神力将那些情绪压制下来,可刚才青年并不想这样做。

总有些东西不是一味压制就能装作无事发生。

鹤白一边心疼着约书亚,一边跟着护士走进了精神力紊乱的军雌病房。在看见病人之后,雄子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不管怎样在工作面前一定要保持严谨的医疗态度,这是他向来的行为准则。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接过医生传来的诊疗书一翻,好看的眉毛便皱了起来。这大个子军雌的各项数值都不乐观,甚至还因为胸口有离心脏很近的旧伤而没办法进行手术。

明明是个军团长,怎么连纳米级修复仓都舍不得用?

“芬恩阁下是S级别的军雌,身体代谢很快。我们打进去的镇定剂已经是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剂量,再增加就会对大脑有损伤了。”旁边的医生小声凑过来对鹤白说道。

就在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芬恩布满老茧的手突然一瞬间攥紧。医生本能的将鹤白护在身后,旁边待命的军雌则马上进入警戒状态。

然而年长的芬恩就像是被梦魇困住了似的。他皱紧眉头无意识地挣扎身体,背后墨绿色翅膀缓慢展开扎进旁边仪器中。

被破坏的设备呲出两簇火花,随着护士的惊呼竟然众人竟然看见淡淡白烟。

“芬恩大人的虫骨骼有腐蚀特性.....”旁边的军雌连忙将旁边的机器移开,转过身来满面歉意的对着大家解释道。

“混乱到这个地步有点麻烦.....你们介意我直接开精神力场做同调吗?”鹤白这个时候大概确认了病患情况,因此很快就拟定好治疗方法。

“精神力虚弱或者波长过敏的人先出去。”

尽管几个帝星医生似乎有些不安,但服从雄子的天性还是让他们顺从退了出去。每当看见这种场面的时候,白清让才有种自己的确身处异国他乡的认知。

毕竟在坎德拉实力为尊,管你性别是雌雄亚雌都无所谓。以决策力出名的他往往需要费尽口舌去‘说服’反对者,因此看见这种无条件服从的时候真是打心眼里羡慕。

顺带一提,他们坎德拉的雄虫经常用精神力跟雌虫对轰。作为独特的地方文化来讲,这种锻炼方式大概能让帝星的贵族们惊掉下巴。

就在白清让思维发散不可收拾的时候,强大而浑厚的精神力突然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就像开闸放水似的,鹤白任由他的精神力在这个四方空间里面四散冲击。

猩红色的精神力如同大海涌起波涛,血色浪花拍打墙壁发出轻微声响。渐渐地,留在房间内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化作渺小水滴融入进汪洋大海中。

在节奏的水流声中,鹤白敏锐的感知到芬恩军团长的杂乱无章的精神力。那些墨绿色精神力丝线缠绕成一团死结,远远看上去就像个顽固的岩石。

青年闭上眼睛专心操控海浪从四个方向一起冲刷着这块精神力‘岩石’。芬恩军团长的天赋自带腐蚀性,鹤白还得特意不让被酸化的精神力影响到自己。

每一次水流冲刷都能瓦解部分精神力,然后再将它们用血海包裹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