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约书亚在这个这个瞬间几乎屏住了呼吸。
青年还没完全睡醒的脸庞带着红晕,模糊视线看什么都有重影。长长的眼睫眨动,琥珀虹膜中泛出一抹水色。
前段时间的治疗耗费了鹤白大量体力,原本看着还健康的雄子一下子变得有些虚弱起来。约书亚看在心里,默默的从光脑里下载了好几种营养食谱。
“睡着了啊……”青年小声的说道,意识终于迟缓地回过神来。“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问您要不要喝点咖啡。”约书亚视线落在青年睡成一头鸟窝的栗色短发,按奈不住上前用手指将纠缠的发结灵巧捋顺。
微凉手指从头发间穿过,指腹碰触头皮的刹那两个人皆是猛地一颤。
鹤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里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而旁边的约书亚也好不到哪去,银灰色眼眸直愣愣的低头盯着自己手指,恨不得将指尖盯出个洞出来。
尴尬的气氛逐渐弥漫在这间客厅里。
“咳……那什么,你去冲两杯咖啡吧。”鹤白不自然的打破局面,扭过头来看着地板吩咐道。
约书亚默默的看了一会儿鹤白泛红的耳尖,半晌才躬身低声应了一声是。
没过多久鹤白就将这点别扭抛之脑后,兴高采烈地玩起了光脑上消消乐小游戏。
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夸张游戏音效,约书亚原本缓和下来的心脏又开始急促跳动。光是想到鹤白就让少校变得面红耳赤,完全没有半点客厅时沉稳模样。
机器轻微轰鸣声中,厨房里逐渐飘散出浑厚芬芳的咖啡香气。
“这也太糟糕了。”
约书亚捂着脸,眼神绝望而又复杂。虽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意识到,同居后很可能会对雄主动心,可这不意味着他能够在第一天就彻底沦陷。
少校先生从小与玛尔斯订下婚约后就从来没有别的感情纠葛,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恋爱方面是个地地道道的童子鸡。
“你不可能会反抗喜欢的雄虫,反而有的时候迫切地想为他付出一切。”军校时候听到的闲聊突然出现在记忆中,那名军雌讲述的时候神情是如此骄傲“我恨不得将心脏剖出来给我的雄主。”
约书亚当时听得时候只浮现出四个字。
大可不必。
虽然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喜欢鹤白,但约书亚自认为还是很清醒的。但从那份为期一年的合约上看,他大概率只是个对方呆在帝星时的消遣伴侣。
这样好吗?
自然很好啊。
毕竟,约书亚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呆在雄子的家里就此蹉跎一生。他还要让兄长苏醒过来,还要去查明雄父雌父阵亡的真相。
被搞得如此狼狈,他还有这么沉重的责任压在身上。一无所有的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抱住个不得了的大腿。
然而以鹤白的身体地位,他又图谋自己什么呢?
如果他想要,那我就给他。约书亚将咖啡倒入白瓷杯中,一边用托盘装起来一边默默的想到。
虽然思绪飘荡出很远,但其实并没有过多长时间。
在鹤白的角度看来就是他才刚刚打完两局消消乐,一杯咖啡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原本宽敞的客厅被各种鲜艳蓬松的俄罗斯方块抱枕挤得满满当当,鹤白一米六五的小身板就这样被淹没在软绵绵的抱枕海洋中。
远远地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栗色的脑袋在晃动。
半空中Game Over的卡通字母还一个劲的跳跃,生怕别人不知道鹤白打破了游戏最短失败记录。
也不知道约书亚是怎么踩着这些抱枕一路还将咖啡稳稳当当送到自己面前的。
鹤白随便扒拉开周围,接过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白瓷杯。他轻轻抿了一口,甜腻又带着微苦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