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算要丢下他,那也绝对是把自己救出去之后的事。他家大人表面冷漠其实内在是个大好人这种事情,在结婚没两天就被摸清楚了。
还没等他胡思乱想完,那检察官便无声无息地再度出现。他皮质手套上拿着一个金属手提箱,打开后从里面冒出丝丝冷气。
约书亚面前攀住锁链直起身来努力伸着脖子,五颜六色地针管试剂规矩排开,正在被检察官仔细组装。“肌肉松弛剂、吐真剂、还有一点点致幻剂。”长官像是很喜欢这些器具一般上扬唇角,眼角瞥见约书亚骤然发白的面孔。
“你会喜欢它的。”
完蛋玩意儿,这几针打下去他绝对就废了。约书亚咬着牙深呼吸试图压下心中恐慌,装作愤怒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检察官。
“我只是想找我雌父雄父的消息而已,其他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找一个资料室能够跑进三级警戒的实验室,你可真会说笑。”检察官不为所动,甚至还轻哼一声表示对这个借口的不屑。
他一手掐住约书亚的脖子,身体向前膝盖顶住对方的腹部让其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单手拧开盖子就准备把试剂往少校肩膀上扎进去。
“长官!”地牢外面突然惊呼一声,随后冲进来更为年轻的雌虫。
这个时候约书亚的大脑已经开始模糊,被死死顶住的胃翻涌难受的想吐。检察官起身后没有再看瘫在地上逐渐没有生息的少校,反而整理了下衣服盯着新进来的军雌。
“长官.....您不能再用刑了.....”年轻的军雌低声说着,声音充满焦急“等到之后还给坎德拉那边如果发现这么重的刑伤,两边面子上都不好看。”
“还回去?!”
长官的表情终于发生一丝变化,他指着陷入昏迷的约书亚甚至有些厌烦“什么时候连泄露国家机密这种大事也能因为外交关系而保释了?”
过于温和的对待别的国家,等到人家露出獠牙的时候怎么办?!就算他知道坎德拉雄虫数量众多,这些掌权的雌虫们能不能脑子清醒一点啊......
“从法律意义上来讲,他现在是坎德拉雄虫的私有财产。而且虽然我们以泄露机密的罪行把他收押在这里,但第一军团是阿斯特家族的势力范围。”
“经过我们的讨论来说,他大概是被阿斯特家族和雄虫保护协会对峙时受到波及了吧。因为双方都想把坎德拉方面争取过来,所以为了救雌侍那个雄虫就必须选择两者之一来救人。”
“所以我在这里让你们耍猴玩呢?”
检察官算是听了个明白,拿着鞭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军雌。他一步步走了过去,身影笼罩住年轻雌虫。他用鞭柄抬起军雌的下巴,眯起眼睛遮盖心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咕咚。”军雌吞咽唾沫的声音在安静空间内极为明显。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住一样,就连想动动手指头都办不到。
“算了,我跟你这种跑腿的生什么气。”检察官小声嘟囔了一句,解开自己对周围的压制。年轻的军雌整个身体放松下来,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
“但是上面也有要求说要查清楚约书亚少校到底有没有可能是知道真相的,或者说他有没有在实验室里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军雌急急忙忙地补充道。
又想弄清楚人家的思想,又不能下手太狠,怪不得这次找上了自己。年长的检察官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板着个脸摔门离开。
年轻军雌赶紧爬起身来,看了眼昏迷中的约书亚便紧跟着走了出去。
约书亚就这么安静的待在地牢里,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少校向来不讨厌狭窄安静的地方,但他并不喜欢孤独。
与之相反约书亚其实极度害怕孤单一人。
他曾经在毫无防备下失去了自己的血亲,在寂静的房间里枯坐等待永远不会回家的人。那种寂静没有将他压垮,只是以缓慢的方式吞噬着他的内心。
他曾经觉得自己会就此麻木化作行尸走肉,又或者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但鹤白打破了这样的寂静出现在约书亚的生活中,强行把少校的日常变得更加富有色彩。虽然看起来他总是顺从着雄主,但约书亚也在心里暗暗期待着。
鹤白总能去带他看之前没有见过的风景。
那是他仅凭自己从来办不到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约书亚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他的手指试探性的动了动,缓慢而又坚定的架起胳膊试图将身体抬起来。
口腔中充满了腥甜的味道,他费力睁开眼睛将自己靠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