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符就像一朵朵烟花绽放,落在鬼虱身上,如同火星落在茅草间,瞬间卷起烈烈火光。鬼虱带着火苗在地上翻滚,发出又尖又细的嘶叫。旁边的鬼虱像是十分清楚被雷电符烧的下场,纷纷往墓室璧脚逃窜,尽可能地远离火光。
阮洋轻抚金鞭,看着以白色石棺为中心,空出一圈空地,然后是一圈被燃烧得剩下的黑色粘稠液体,接着又是一圈空地,最后才是缩在璧脚惶恐不安的幸存鬼虱。
很好,才半炷香的功夫。
嗯?
半炷香?
我怎么会用这么奇怪的词语?
这个念头只是在阮洋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多时间多思虑,因为白色棺材的方向突然蹿出一道黑色的雾气,直朝阮洋的方向射来。黑色雾气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被劲风削成一把尖锐的箭。
阮洋的瞳孔中倒映出黑色的箭矢,手中金鞭正要挥出,有个人身形却比他更快。
应书怀瞬间闪现在他的面前,抬掌就去抓那支利箭。阮洋心里一急,抵住应书怀后撤的身形,急忙地扳过他的身子。
血淋淋的手掌握着黑色箭矢的画面,猝不及防地跳入阮洋的眼帘。
阮洋努力按下开口呵斥的冲动,紧盯着应书怀强作镇定的面容。应书怀嘴角牵起一抹单薄的笑,安慰道:“没事,小伤而已。”
奋不顾身替自己挡去危险,在受伤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宽慰自己。应书怀啊,你为何要这样,让我总是在左右为难之际,心里的天平毫无理由地向你倾斜。
阮洋明白自己多少还是受到那个梦境的影响,可再怎样硬起来的心肠都在应书怀对自己展露宽慰一笑的那一刻,软化成盈盈一汪泉水。
算了,大概是上辈子欠你的。
阮洋松开抚着金鞭尾端的手指,站起来面对墓室,言语平淡客气,眉眼间却满是冷峭:“客人都上门了,主人家还有不露面的道理?”
“呵呵呵哈——”
那个刺耳的笑声又在墓室里回响起来。
在老沈几人皱眉捂住耳朵时,阮洋面无表情地抖开手里的金鞭,轻轻晃了晃,眼里充满了戏虐讥讽的意味。
阮洋侧头看向应书怀。墓室的幽幽绿光照在阮洋的侧脸,越过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层阴影,让应书怀看不分明阮洋眸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