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初救我出来的血猎对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之前我去查找,得到的消息是伤重不治?”
“那具尸体是当时你故事里的书生对吧?”
荀钦想过温宁书会脱口而出很多疑问,却唯独没想过会问这个,已经想好的诡辩在这个疑问下被完全打乱,他紧抿着下唇看着温宁书点头。
“当时他为我抓药路遇山匪,身上的钱财被抢走的同时还挨了一刀,没想到在弥留之际遇见了传教士,他求他们救我,献出了自己的鲜血,所以这条命是我欠他的。”
这个故事下温宁书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没有对这段故事去深究什么,平静的回答荀钦一开始的疑问。
“身体因素,找个借口脱身而已”话语简短,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没有任何情绪显露出来。
荀钦缓步走到温宁书床边强撑着笑。
“既然话说开了,我们翻篇好不好?我之前不懂得怎么的爱一个人,我会改变,我不会再这样……我……”
“荀先生我们已经完了,我没有义务教你怎么去爱人。”温宁书与荀钦四目相对的瞳孔都透着渗人的凉意。
“别这样…我知道我原来不懂事辜负了你的心意,你信我,我会改的。”荀钦又往病床边走近了几步,“你再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温宁书笑了,眼神迷惑的看着荀钦,活了上百岁的人告诉他这句话,就像是听别人说二三十岁的人‘他还是个孩子’一样可笑。
当真相被慢慢撕开后,两人所有的甜蜜比想象中滑稽,对于温宁书这种人开始一段感情就已经不易,他笨拙的学着怎么去爱人,曾经庆幸这段感情的出现,没曾想一切解开后就像是在舞台上独舞了一曲小丑戏。
那句‘不懂得怎么爱人’只是把心里的伤口撕的更深。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他却说他不懂得爱人。
“与我无关,在我出院前搬走,冰箱里剩下的血袋你可以带走,也算是结清床上关系,老实说你以你的能力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床伴。”
荀钦僵在原地,要不是今时今日,他从来不知道温宁书说出的话可以这么刻薄。
温宁书紧攥着被褥,不再去看荀钦的双眼,艾文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在心口狠狠的捅上一刀,直至荀钦站在病床边将温宁书的猜想八九不离十的说出来时,温宁书一颗心仿若坠入冰窖。
到头来所有的温情,只不过是荀钦步步为营用来偿还一个死人的道具。
这些日子的感情算什么呢,给计划之中的祭品一点施舍般的温存吗?
“小白兔……”
话还未说完,尤悦一把将荀钦拉开,冷着张脸指向门外。
“还真是阴魂不散,这里不欢迎你,别逼我在医院动手。”
“我是真的喜欢你。”荀钦朝温宁书喊道。
温宁书冷笑了一声:“我不需要。”
荀钦被尤悦推搡了一下,一个踉跄,他不敢再去看温宁书的眼神。
一步一步艰难的朝门外走去。
耳边响起尤悦又气又急的话音:“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还敢和他有交集?”
“所以我现在很珍惜生命。”温宁书不再去看荀钦的背影,指尖攥的被褥发白,上扬着的双唇血色尽褪,看上去像随时会昏厥过去。
荀钦走到病房门外,缩成球一般蹲在旁边,露出的一双眼怔怔的看着前方。
什么都没有了,曾经属于他的一切什么都没有了。
尤悦敲了敲门,荀钦迷茫的抬起头与尤悦四目相对。
“可不可以帮我……”
“小书让你走,你连一个衣角露在他视线范围内,都让他觉得恶心。”尤悦避开荀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