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出去等王先生抽完烟再进来吧，你身体闻不得烟味。”

听荀钦一说，王成贵看着手中点燃的香烟尴尬的笑了笑，急忙按灭在床头柜上的纸杯里。

温宁书与荀钦四目相对，两人倒是越发的契合，从携手唱戏瓮中捉鳖艾文起，便不用多说一句，都能凭着温宁书装模作样的咳嗽声一唱一和。

温宁书看不惯王成贵的做派，无论是对女儿的漠然还是今天当着外人的面打自己妻子的那一巴掌，甚至在先心病儿子的病房内抽烟，所作所为看起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

这种人嚣张惯了，他没必要明面上当烂好人去制止与王成贵的行为，按铃可以出于本能的善意，可明面上制止抽烟反倒在王成贵面前显得多事，若闹得不快兴许会耽误了正事，毕竟比起王家这些令人作呕的家事，他最在意是与王成贵的交易能不能敲定，让王雯重入轮回……

王成贵道：“对了，兄弟年纪不大，家里给谁找阴婚？多大年纪？”

温宁书浅笑：“我这个价钱谈不拢？还是王先生觉得不合适？”

“合适，合适……我就问问，要不想说也没是。”

两边再度陷入了沉默。

十多分钟后，女人一瘸一拐的走进房间，眼神怯怯的看了一眼温宁书没敢抬头。

“现在打电话把那边推了，那丫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这兄弟只要今天把骨灰提出来，立马就会把钱打到账上。”

“我跟那边说了，他们不依，说神婆都请了一万，除非我们把这笔钱十倍补上，不然谈不拢…还说她儿子挺喜欢我家姑娘，这婚事不赔十万块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王成贵脸色铁青，上前抬手又是一巴掌：“要不是外人在，老子今天打死你，你找的这是个什么人？两个月前付了三千块一直拖到现在，还想讹老子一笔钱，她做梦！”

女人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捂着被打红的脸不敢出声，缩着脑袋一副受惯了气的模样。

王成贵尴尬的看向温宁书，心里明白这十万块钱要让温宁书帮忙出也不可能。

“兄弟你看这件事我们还需要解决，你留个联系方式，等解决好我们随时联系你。”

温宁书沉声道：“今天就能拿到骨灰坛，我可以多加一万的。”

“这……”

“据我所知阴婚嫁娶应该不具有法律效应，那边能开到这个价钱吗？”

王成贵咬咬牙，看着温宁书满脸堆笑：“行，我下午就把骨灰坛给你送来，那今天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

“好，那下午我过来取骨灰。”

王成贵推搡了一把旁边擦眼泪女人：“还愣着做什么，快些送人家下去。”

温宁书没有拒绝，任由那吓得不敢多话的女人跟在他们身边一同离开，三人站在电梯门外，直至电梯门打开，女人缩着脖子站在电梯前，一路上都没敢多看温宁书一眼。

温宁书道：“不送我们到楼下吗？”

女人一个激灵跨入电梯后，缩在角落的位置不敢说话。

“家暴可以报警在医院提供验伤报告，如果离婚需要人证的话，我可以在现场作证她的确两次动手打你。”

电梯的一角女人紧靠着铁壁没有说话，身体微微颤抖着，比起刚才的惊慌失措，现在看上去却像是哭了。

“花时间收集证据，如果有能力的话，按照他的恶性你有机会拿回儿子的抚养权，不过一切的选择还是看你，这样一直逆来顺受下去，结果兴许会越来越糟糕。”说到这里电梯在一楼停下，温宁书拿出一张纸巾递到女人面前后，便牵着荀钦的手从电梯内离开。

女人一瘸一拐的从电梯内追出来，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温宁书停步，紧握着荀钦的手回过身。

女人抿了抿双唇，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开口说话时声音沙哑：“为什么要买雯雯的骨灰。”

“你应该心里有答案的。”

“……那神婆说雯雯有人供养，是你对不对？”见温宁书不语，女人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谢谢，谢谢你。”

温宁书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牵着荀钦的手从医院大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