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落满了雪花,手脚都已经冻得麻木了,脸色青紫,饥寒交迫,但她一声不吭认命一般等着死亡靠近。
管事嬷嬷过来瞧了一眼,以为她伺候不周,只等着被迁怒,却一整日都没有消息。
夜里,又一个年轻姑娘被振威将军抱进房内,他们肆无忌惮的影子映在窗户上,不管是声音还是其他都让人觉得反胃恶心。
夏紫懿呆呆的看着,即便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可她还是忍不住回想,自己是否也这般恶心。
在雪夜熬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昏死过去的,直到一口热汤灌进嘴里烫的她猛然惊醒吐了出来。
“醒了。”是个老婆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既然没死,也算你命大。”
夏紫懿浑身发麻,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在那,眼睛也是花的,只感觉天摇地晃眼皮沉重。
“吃饱肚子歇歇,将军有令,着你夜里伺候。”
老婆子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夏紫懿自己强撑着爬起来,看着面前剩下半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端不起来就趴在地上吃上一口。
寂静无人,她突然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半年前,她还是金尊玉贵的国公府嫡小姐,如今,却成了供人玩弄的卑贱之人。
今昔对比,伤感乍起,屈辱与绝望逼着她去死,但对夏济的牵挂又支撑着她继续活着。
她要等夏济来找她,等夏济来了,她一定会跟着哥哥离开。
将东西吃了,夏紫懿裹紧身上的衣服躺在干草堆里,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她梦见了家中的锦被温床,梦见了父母兄长。
可是梦醒之后,她依旧要忍着寒冷去到将军的院里伺候。
振威将军依旧在宠其他女人,夏紫懿无端松了口气,安静的跪在地上,余光可见他们在床上翻滚行乐,耳朵里尽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她骨子里的气节不允许她承欢身下莺歌婉转,但现实却逼着她低下头极尽卑微。
苦苦熬了半夜,床上的动静早就停了,周遭安静,夏紫懿也昏昏欲睡,却突然被一脚踹在心口踢飞了出去,撞在桌角便呕出一口鲜血。
“啊!”
振威将军突然动手,将床上的女人也吓醒了,拉着被子,面色惊恐的看着他。
“贱人。”振威将军拉起夏紫懿便是一顿毒打,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夏紫懿被扯着头发撞向墙壁,她昏死之前只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她依旧没死,但也昏迷了三天,再次睁眼,面前的正是那日领她进门的老婆子。
“你堂兄让我问你,可在将军面前说好话让他见一面了。”
夏紫懿了无生气的躺在温凉的炕上,许久才沙哑着嗓子说话:“他在哪?”
“就在后门转角那间客栈里面住着呢。”老婆子喝着热水,热气蒸着她的脸。
夏紫懿努力想要爬起来:“我哥哥有消息了吗?”
老婆子瞥了她一眼:“你哥哥?你这姑娘也太天真了,你叔叔婶婶敢卖你,怎么还敢去救你哥哥?你哥哥岂会不找他们拼命?”
夏紫懿一愣,一直坚持的信念突然就松动了:“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的。”
老婆子嘲讽的笑了一声,再不理她,喝完了热水,便起身出去了。
夏紫懿慌了,她怕老婆子说的是真的,怕夏济依旧在牢中吃苦,慌张与担心让她恨不得立刻去找堂兄确认。
她爬起来,看着桌上的水壶,努力拿过来,确认还有热水,立刻倒了些出来。
寒冬腊月,热水最能蓄养力气,连喝两碗,夏紫懿觉得有些力气了,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从炕上下来,瞅着没人的时候立刻寻路出去。
各家府宅的布局差别不大,她也记得那日进来的路,很快就到了后门,虽然没人,但门上有锁,她出不去。
心里紧张,她也顾不得其他,抱起旁边的石头狠狠砸在锁上,双手被磨出血泡了也不管,等锁砸开,立刻跑了出去。
老婆子说堂兄就住在后门转角的客栈,夏紫懿很快就找到他了。
瞧见夏紫懿满身是伤的狼狈模样,二房堂兄被吓到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哥哥呢?”夏紫懿冲到他面前:“你们到底有没有去救我哥哥?”
二房堂兄连连退让:“这我怎么知道,我们俩是同时出门的,你哥哥如今怎样我又怎么知道?”
“那你带我回去,只要我哥哥安然无恙,我就回来。”夏紫懿拽住他:“走,你送我回去。”
二房堂兄甩开她的手:“有毛病吧你,还当自己是国公府大小姐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性。”
夏紫懿被他骂的愣在原地,瞧着二房堂兄,觉得十分陌生。
“你是偷跑出来的吧。”二房堂兄一把拽住夏紫懿:“好啊,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全家都指望这振威将军过好日子呢,你休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