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得太过美好,以至于他们都忘了现实究竟有多残忍。
首先进去的是位姑娘,刚哆哆嗦嗦地唱出一句就被江景昀一句“好好的姑娘学什么鸭叫,钱拿回去!”给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离开。
第二位长相阴柔娘里娘气的男子前脚刚一进去,后一脚被江景昀抽了出来,黑着脸骂道:“不知羞耻的东西,衣服穿上,赶紧滚!”
百姓们好奇不已询问知情人,才知那男子对景王倾心已久,为了表示爱意竟然在那一边脱衣服一边唱十八摸,真是太不要脸了!
第三位还是姑娘,紧张得半天不敢说话,做了许久准备正想掏钱进去时就听见江景昀疑惑道:“哑巴?那何必浪费钱,回去吧。”
那姑娘错愕地瞪着眼睛,眸里泪光闪烁,带着通红的眼圈伤心地跑开。
众人哭笑不得,那哪里是哑巴,姑娘明明就是见到了心上人不敢开口罢了。
不断有人来,可都不是奔着唱歌来,是以没有一个认真的,一个个不是被江景昀骂出去就是抽出去的。
因此,一个时辰下来,江景昀一分钱也没收到。
散朝归来的官员们本想借此机会在江景昀面前讨一个好,一位姓李的大人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一手拿着银子正准备递过去,就看见江景昀正好把一个长相极为猥琐的男子给一脚踹了出来,面色铁青地骂道:“滚!”
没有人知道这男子进去到底做了什么让景王勃然大怒的事情,但大家看见景王那稍显凌.乱的衣襟时,神色皆有些微妙。
那男子现在哪里还滚得了,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掏出银两的李大人吓得一个激灵,嘴角笑容都瞬间僵硬,手里的银子收回来也不是,递出去也不是,只能傻傻站那。
江景昀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襟,对上李大人那呆滞的目光,愣了愣,问道:“要进去唱?”
“不不不!”李大人受到求生欲的支配,问天借了胆子,往后退了一步,忙不迭收回银子,期期艾艾道,“下……下官不会唱歌,要不问问黄大人?”
被点到名的黄大人比那上刑场的犯人还要激动,语无伦次道:“不行不行,算命先生曾说过,下官只要一唱歌就头疼。”
跟在他们边上的几位官员也纷纷表态。
“我……我也不行,我有癫痫,一唱歌就口吐白沫。”
“我也是,我嗓子不好,找过大夫看不出原因。后来找了算命先生瞧,那先生说下官这辈子不能唱歌,否则家中先人都会跳出棺材板。”
“我我我我是哑巴!”
江景昀:“……”
原本还信誓旦旦想要讨好的几位都偃旗息鼓,缩着脖子当王八,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蹦出来。
江景昀并非不知道这几人的打算,也懒得理会,道:“不唱就滚。”
“下官告退。”
几个人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擦了擦手心沁出的冷汗,脚底生风般溜走了。
经此一遭,没有人再主动上前,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外头,耐心等待着下一位勇士。
谢谙窝在院子里剥完葡萄后便坐在树下听着沈晴鹤抚琴。
树丛间落下的斑驳阳光停留在沈晴鹤肩头,悄无声息地为他镀上一层金辉,温柔地描摹着那优美柔和的轮廓,一身宽袖长衫更显气质出尘。
谢谙听着听着便出了神,脑海里想着无常同他提及宁城一事。谢谌隔三差五便派人前往宁城,买的都是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看着没有什么古怪,但是次数太频繁了。
魏王府除了魏王妃之外也就只有两个侍妾,就算谢谌良心发现要给她们补身子,可每次买来都是几大箱,就算她们三个再能吃也不至于一天吃掉一箱吧?
派去永州的执镜使只带回了梅邕所说的那一点银两,加起来也就三万两,与那二十万两比起来还差远了。
那么剩下的银子到底藏在哪里?会在宁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