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泰安帝。
江景昀虽说孤高倨傲,目中无人,可也不是不守礼法之人。可他近来发现,从很早的时候,江景昀每每提及或者看向泰安帝的神情中都藏着几分怨怼。
没错,是怨怼。即便掩饰得再好,举手投足间还是会表现出来。
江家自先祖伊始便一心效忠天子,江景昀更是明辨善恶之人,为什么偏偏会对自己的君主有怨怼?他们二人间到底藏了哪些不为人知的事?
会跟许舟有关么?
“怎么?又在想你那位娘子?”江景昀斜乜了眼谢谙,看着他那魂不附体险些踩入坟坑的模样,伸手拉了一把。自己往一侧走去,恰好把他与旁边几处坟坑隔开,确认他脚下的路面平坦时这才收回手。
“在想你。”谢谙闻言,不假思索地回道。
江景昀:“……”
“不是不是。”谢谙话一说完便意识到不对劲,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江景昀面色都变了,忙不迭解释道,“那个,二哥哥,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我在想你我的娘子。”
因着话说快了,也忘了停顿,这一下的话语显得更为暧昧。
“不是不是,娘子。”谢谙急着又想解释,结果一开口还是喊错了,瞅见江景昀那又黑了几个度的脸色,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什么也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
虽说心如擂鼓慌乱不已,可其中藏匿着的欢喜与甜蜜还是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江景昀:“……”
虽说此时的江景昀面上看上去极为严肃,可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收紧,大脑一片空白,耳廓不住发烫,幸好有这山上的阴风作掩护,抚平了滚烫,只留得点点粉红。
江景昀在选择打谢谙与骂谢谙两个选择上徘徊了一下,最后都没选,只是别开头,佯装观察着地形,迈开步子往前走。
因着太快,都忘了脚下还有坟坑,一个踩空,就直接掉了进去。
得了,这下更郁闷了。
“二哥哥!”
谢谙惊呼出声,三步并两步把人捞了起来,放在腿上仔仔细细打量着,担忧道:“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有没有头晕的感觉?”
“陈无计呢?就还没骂完么?”谢谙回过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山脚,又往前眺望,还是没能找到人,语气愈发急促。
“小心竿,快,去把陈无计带来。”谢谙干脆使唤小心竿去找陈无计,“他要是还在骂的话你就把他嘴堵上。”
“你再吵一下试试?”江景昀本来只是觉得尴尬,三十多岁的人竟然会掉到坑里,加之又被谢谙这抱小孩的姿势给抱着,更加尴尬。
又羞又恼之际听见这傻子竟要把陈无计找来,直接恼羞成怒,这是嫌丢人丢得不够大么?气得直接一把按着他的脖子往下带。
“赶紧松开我,不然的话把你丢下去喂鬼。”江景昀眸含威胁地指一旁最深的坟坑,四分五裂的棺木也没人整理,棺木下压着的尸体若隐若现,深蓝色寿衣包裹住的大腿里正有什么的东西在蠕动。
“可是……”
那蠕动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谢谙看了眼匆匆收回目光,仍旧不肯撒手。
“赶紧撒手!”
霜雪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暴躁,不断闪烁着银光,电流声噼里啪啦作响。
谢谙本能地缩着脖子,缓缓松开手,江景昀一只脚都踩到地上了,还没待另一只脚着地,身子陡然一轻,眼前画面急速颠转。
妈的!这人还真是抱上瘾了不成?
江景昀气得直起上半身,偏过头正打算用手掐着他的脖子,哪知用力过猛,直接撞到人嘴唇上了。
唇瓣紧贴,鼻息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