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祯接过一旁丫头给自己倒的茶水,喝了一口跟着也笑了笑,随后目光便落到了棋盘上面,十分认真地观起棋来。
一盘棋下了半个时辰,屋里几乎只有落棋的声音。
而屋外的天色已经慢慢退去阴雨的暗蓝色,而真正的黑夜徐徐靠近。
好不容易一盘棋下完,梁冷输了。
他洒脱认输,“是我棋艺不精。”
陈守绪跟着说了些谦词。
时间不早,客人们理当到了该走的时候,赵管事按着礼节开口留饭。原以为季祯和梁冷都会拒绝后离开,却没想到两人一口答应下来,竟真要在这里留饭。
“上回吃了您府上厨子的手艺,真是绝了,我舌头都差点跟着一块儿吞下去,咬破后流了不少血。”季祯说。
陈守绪听见血字,脸上笑意深了点,指尖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
梁冷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到边城来,陈守绪心里有数。他会主动拜访拉拢自己,陈守绪心里也有预料。当下这个时间虽然不太妥当,但等这顿饭吃完送走两人,应该也绰绰有余。
没想到一顿饭吃完,梁冷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竟满面棋瘾未尽的模样,“刚才吃饭时我想了想,前面有几步棋我走得实在不好,能否再来一盘?”
赵管事面色一难,正想找个法子拒绝,就听见季祯不满道,“殿下,陈老爷年纪大,哪里经得起和你这么熬?”
赵管事没想到季祯说了句这么中听的话,连忙跟着说,“季公子说的是,往常这个时候我家老爷都该休息了,不如……”
他本来想说不如让梁冷回去,改日再来下。
季祯已经打断他,顺着说,“正是,像我父亲这个时候也通常都要睡了。”
这话还是中听的,而且季祯都帮着一块儿说,赵管事觉得梁冷更没有立场强行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