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辛微怔,迟疑道:“这弓如此厉害……会不会伤到望舒?”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用它,才能瞒过天道。”凤王缓缓道,“否则他就只能一辈子困在那具凡躯里。”
夷辛轻叹一声,侧头看向榻上沉睡的男子,眸色复杂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凤王亦不催促,只默然站立一旁,良久,夷辛才一颔首,叹道:“我知道了,我去安排。”
夷辛捧着蚀日弓转身欲离去,殿外日光璀璨,照入房内,日光却在离床榻三尺之处蓦然被阴影截断,凤王坐在榻边,定定看着夷辛背影。
夷辛踏出门后,犹疑地转过身,凤王似乎早有所料,淡然道:“我下了咒禁,它不会伤到望舒的魂魄,只有凡躯死,他的魂魄与记忆才能被带回羽族。”
夷辛沉默地看了眼掌上蚀日弓。
“不要妇人之仁,一旦稍有差池,他的魂魄未能完整的从那具躯体中剔除出来,就会被这具身体排斥,到时候才是真的害了他。”
“徒儿知道。”夷辛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凤王深深一拜,化作赤鸟投入滚滚云层之中离开。
凤王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起榻上这具沉眠了数千年的身躯,屋内静默无声。
日光如爬山虎般渐渐上爬至床榻之上,直至一抹明光落在那人面颊之上,将额间青金色羽徽映地流光溢彩。
榻上之人,面色祥和,肌肤莹润且白皙,双手交叠于胸前,睡颜恬然,而这幅面容,却与望舒一模一样。
另一边,北海。
望舒仰坐在榻上,腰间盖着一条锦被,眨巴着眼看向那正在为他把脉的赤哲。
宗梧站在床边,双手无意识地勾住帐幔在掌心揪紧,“怎么样?有没有事?”
赤哲面色沉重,一双浓眉紧紧蹙在一起,嘶了一声,缓缓收回手。
“怎么了?你都摸了一炷香了,你是不是不懂医术啊?”雪妖站在赤哲身后,怀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