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艾文吸吸鼻子,从瑞安身前离开,说:“我们走吧。”
谢天谢地,达兰克前台有一些粉底。那些好心的虫愿意帮个忙,于是出门前艾文在那里坐了一刻钟,看着瑞安替他把红肿的眼圈盖住,好高高兴兴地出去。
“红毯”已经走完了。他们交换了花和扑粉盒子,现在要去参加宴会,向宾客们致意。
记者们仍然堵在外面,对自己已经被迫客串了一场伟大婚礼的宾客而毫不知情。他们见到艾文面带微笑挽着瑞安出来,变得更加激动。现在艾文愿意说上两句了,毕竟这是一场婚礼嘛,身为雄虫不讲讲致辞实在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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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艾文充满感情地挥动一条手帕,“谢谢你们前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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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见。”艾文高声说,“我们双方都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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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艾文开始上车,“那位先生,后退一点。你要踩着我雌君的鞋了。”
然后他终于奋力一扑,把车门关上,绝尘而去了。
快车可以自动驾驶,这真不错,因为这样艾文只需要设定好目的地,就可以不因为驾驶而在别的什么事情上分心。瑞安把箱子放在了椅子下面,动作仍然非常拘谨。艾文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一直这样,还是因为在达兰克住的那段时间而变成这样的。最后瑞安终于坐下,对他说:
“艾文,我很抱歉。”
“我也很抱歉。”艾文说。
他感到自己实在不该继续说了——在本该开心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他干脆离开座位,扫视片刻,决定做一件符合他身份的事情,于是在瑞安腿上坐下了。
然后艾文伸出手,抱住瑞安的脖子。
“我觉得你瘦了。”艾文说,“我真的觉得你瘦了。”
“可能是吧。”瑞安说,“我自己倒没有什么感觉,但我觉得你瘦了。”
他摸摸艾文的脸,“以前还圆圆的,现在都是骨头了。”
“那叫有棱有角。”艾文纠正他,“我那时候刚成年,还不免有点婴儿肥。现在我从事脑力工作。”
瑞安笑了笑。
“我已经替你联系好了,你也在罗塞尔那里工作。”艾文继续,“我们都住在员工宿舍里,早上下楼走一段就是工作的地方。我是一个文职员,你负责安全调配。”
他说的时候语气非常放松,瑞安听着,表情也非常放松,好像一切皆大欢喜一样。但艾文不知道瑞安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自己说的时候特别难受。堂堂少将啊。这么一件荒诞的事情,结果连成为安全调配员都算是好的结局了。
“不过我们可能会升职。”艾文补充,“谁知道呢。”
“艾文,”瑞安问,“你提到罗塞尔和霍登,他们和你现在是什么关系?”
艾文这才想起这一茬。自从在星舰上分离后,他们直到今天才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时间。霍登和罗塞尔的事情非常敏感,他不可能在当着莫斯的面说,于是一直拖到现在。
“霍登你知道的,他是我的雌父。”艾文说,“但他现在……可讨厌了。我希望他不是。”
瑞安摸了摸他的头发,表示安抚。
艾文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艾文讲了和霍登的重逢,将了罗塞尔先生和他的党派之争,还有雄父和大选。在前面的时候瑞安表情还很正常,然而艾文讲的细节越多,他看起来就越不安了。
“天啊,”他说,语带忧虑,“艾文,卷进政治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艾文说,“如果我一不小心变成了什么政治牺牲品——电影里有时候会这么演——你不会不要我吧?”
“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