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黑折耳顿了顿,忧心忡忡:“我倒是觉得这玩意还有点像人壳,只不过看样子野族人还有自己意识,不看腐烂的地方完全发现不了异常……野王身边的统领都能被感染,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发生多久了。”
“至少有二十年,早在零七年的时候穆兰拉斯家族的人就在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发现了变异的,拟态为比利时野兔的半腐烂空兽,但除了那一只外他们再无所获,直到二零年才又在纽伦堡发现腐烂野兔的踪迹。”
一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既陌生又熟悉,紧接着上锁的门被推开。温成斐还没反应,乔双鲤已经敏感刷地抖了抖趴趴耳,随后像只炭黑色猫蜗牛般慢吞吞把两只前爪缩在身体下。看起来像是揣手,实际上却代表他处在一种很安全放松的环境下。
通常情况下无论在何时何处,乔双鲤都会保持警惕,但可能是学生时代留下的条件反射,当某些人出现时他就会自然而然放松下来。
只听一声轻笑,刚把爪爪缩好的乔双鲤就整只猫离开了病床,被一双大手稳稳抱在怀中。熟悉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夹杂着凛然煞气。数月不见顾临安身上的血腥煞气又重了,如一具行走间的人形兵器,浑身上下尽是挥之不去的威慑感,锐气仿若锋利刀刃,让人下意识退避躲闪。
但当他将脸埋进黑折耳软毛里,短T恤上沾满了黑色猫毛时,他身上的气势却微妙柔和起来。好像利剑终于收归入鞘。
“喵呜……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
黑折耳尾巴噼里啪啦打在顾临安的手臂上,费力蹬腿挣扎不果后,不满龇着小白牙喵喵叫。只是他现在的喵声沙哑,像是幼猫时的奶音,听起来软了无数倍,完全没有丁点威慑力。顾临安满不在乎握住他乱挥的猫爪,另一只手稳稳抱着,亲昵又跟乔双鲤蹭了蹭额头。
“我待会来一个消息,你肯定喜欢。”
“王前辈跟我回来了。”
这次顾临安亲自带队出去,和老挝、缅甸、泰国等东南亚国家联合剿灭当地的盗火者,接连剿灭了不少隐秘据点。据说各国都在自己军队中发现了不少火种被寄生的猎杀者,目前爆出来的数字不过是千万分之一。盗火者就像是白蚁,悄无声息腐蚀了许多国家,到现在这种自查自纠的风潮已逐渐蔓延全球,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潜藏着惊涛骇浪。
但顾临安果然对乔双鲤了解到到位,一听王前辈回来,被噌地软毛乱飞的黑折耳眼睛瞬间亮了,像条大鱼般一弹身就跳了下来,长长松了口气后兴冲冲道:“王前辈终于回来了!我可怕她出事——她现在在哪?”
猫的视角毕竟低,乔双鲤没看到顾临安的表情有瞬间微妙:“她说……要先去见见徒孙。”
“啊?”
* *
“怎么了?我回来见见徒孙难道还有错了?”
嗤笑声响起,紧接着是女人嫌弃不满的话语:“瞧你这如临大敌的劲儿,我难道还能把他给炖了汤不成?做师父的,怎么还没个小辈淡定!”
“师父啊,仲卿他不是淡定,他是……”
乔双鲤苦着脸,看向被王前辈跟拎鸡崽子般捏在手里,浑身炸毛可怜兮兮的白爪绿眼睛小黑猫。面对小黑猫求助目光,爱莫能助扭开了脸:“师父说的对,仲卿是该锻炼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