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什么热热的东西洒了杜纳林满后背。
“不是吧!你又吐!”
杜纳林皱眉抱怨,仿佛闻到了腥臭的味道,那点燃烧的欲望瞬间全被恶心没了。
他叹口气,从裤兜找出打火机拧开搁在地上,烧油的打火机燃烧着火苗,橘黄色的光照亮了一小片阴暗的角落。
杜纳林扶他起来和自己面对面,就着灯光,正想给他擦嘴。
却看见他的亚安,还是一头灰扑扑的金发,还是不怎么漂亮却十分温柔的蓝眼睛,跟小巧的鼻子,但鼻子以下,全没了……
是的,没了。
整个下巴,连着嘴巴就像是被撕下去一般消失不见,舌头长长的凸在外面,红黑的血撒满他衣服的前襟。
瞪大的蓝眼睛里,刚蓄满的泪水,随着杜纳林推开他的动作滑落,掉在杜纳林的胳膊上……
杜纳林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
“亚、亚安?”
“啊啊啊亚安—————”
……
“阿里斯.弗朗西斯.犹克兰阁下,以及仆从尼尔.尼尔是吗,好的,请您拿好您的行礼,跟着侍者去您的房间。”
穿着体面的管事站在码头,笑着将主人伯特子爵邀请的客人迎上船。
他将贵宾舱的票还给穿了身黑色高领大衣、绅士帽,将自己遮掩住的男人。
收回探究的目光,他体贴道:
“您肯定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珍妮号每晚都驶离伦敦码头,顺泰晤士河到下海口,在海面举行宴会,清晨再驶回,宴会只有七天,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只剩下两天。”
“是吗。”
慵懒而冷淡的嗓音想响起,弗朗西斯口吻莫名:“那还是真让人可惜。”
“是啊。”管事笑笑,转头喊了个侍者的名字,回头恭敬鞠躬后退,“请。”
“谢谢。”弗朗西斯撑着手杖,点头上船,没忘记对金发蓝眼,好看的像个贵族小公子的青年说:“尼尔,拿着行礼。”
签了卖身契的咸鱼尼面无表情,拎着两个大箱子,吭哧吭哧跟在他身后。
心里暗骂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禽兽。
说好锻炼灵魂,却让他来当苦力!
“看来是位贵客,连侍从的长相都如此端正。”
注视他们背影的管事不知想到什么,盯着尼尔那头灿烂金发,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很快,他又勾起唇角,转身笑着继续迎接下一位迟到的客人。
……
“阿里斯——阿里斯!”
尼尔气喘吁吁的放下行礼箱,在侍者关门后,喊着正在脱下大衣的男人。
黑色羊毛高领大衣被挂在房间内的衣柜里,帽子放在桌旁,弗朗西斯转头幽幽的望着尼尔。
仿佛看到什么,他走到尼尔面前停下,手杖搭在修长腿边,低头抬手给尼尔脖领松开的扣子系好。
弗朗西斯声音冷淡,道:“准则第一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