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魔尊鼻青脸肿,赶紧施展他的回春手给魔尊那张漂亮脸蛋治疗。主上则不甚在意,爬起来要往外飞去,却又捂着心口半跪到了地上,神情痛苦,剧烈地大喘气。
“我勒个大操这是怎么了?”小布赶紧扶住他,“主上灵核又暴虐了?”
徐八遂摇着头:“没事、没事,小布,带我去罪渊一趟……快一点,要不然来不及……”
小布给他察看身体的状况,听此愣住,但?他心火如焚,二话不说将他扶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噼里啪啦地将这几天的乱象一一道出。
“主上怎么也要去罪渊?这几天魔界都乱套了!三天后要降陨石雨,这节骨眼上罪渊又发作,魔君调走了泽厚和寒天两位去罪渊帮忙。离谱的是咱们魔界通道口又出现了异动,好像有仙修要闯进来似的……我们四个分头行动,我补结界,小萨她俩去魔界通道口守着了。”
小布带着他出了广场的结界,又被他的温度烫得龇牙咧嘴,光头铮亮发光:“主上,你这情况不太好。”
“没事,我稳一稳。”徐八遂捂住心口喘着气,“抱歉,这种节骨眼上还要给你们添乱……你送我到地,还得累你回去继续补结界……”
“这说的啥,有事主上只管使唤,能做的我就做。”小布肃然,“只是轮到大事的话就得你们去扛了。”
徐八遂架在小布肩膀上,矮了他不少,断断续续地点头。
罪渊之地,放逐尽头。
“周白渊,再、再撑一会。”龙魂和宿主一起熬着,在识海深处磕磕巴巴地和他说话,“我知道你不好受,老子也不好受来着,再撑一会啊。那阴恻恻的家伙想抓老子很久了,我知道他的愿望,丫不行的,不然魔界也跟着遭殃。要交出我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再坚持一会!这家伙想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魔尊不在,一抽走我,他铁定把你杀得透透的!”
周烬又咬破了舌尖,已经忘了咬多少次,唇齿的血腥始终挥散不去。
不远处的罪渊沸腾着,声势浩大不输东海上的海镜,他也分不清是献祭海镜痛苦还是投入罪渊更甚。
疼到受不了时也想过割舍掉一魂签订契约,可寒天的银鞭缠在他身上,牢牢地绑着他的三魂七魄,阻止龙魂和他的交易。
徐皆知半蹲在跪着的周烬面前,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周白渊,别再撑了,没意思。交出龙魂,我让你解脱。”
周烬睁开冷汗浸透的眼睛,视线不住发黑:“魔君……您要镇罪渊,为什么不把我直接推进去呢?”
龙魂呛得死去活来:“他、他想生擒老子!擦,他那逆转阴阳的愿望,我怎么可能实现得来。”
但周烬并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希望听别的,比如某个人不想要他死,如此而已。他也只剩这么一个执念,这一口气吊着了。
“你不过是个容器。”徐皆知寒声,“支撑什么呢周白渊?交出龙魂,交给我。”
周烬摇头。
他按住周烬后脑勺,灵力席卷穿透周烬的识海,龙魂不让步,替宿主一块承受折磨。
周烬疼得又咬了舌尖,血丝沁出唇角,他看?魔君兜帽下燃烧着执念的眼睛,意识不清地喃喃:“魔尊……魔尊和你很像。”
徐皆知将他一把掼在地面,多年追逐的终点就在这里,他熬着等了这三天,耐心也要告罄了。魔君此时什么也不在乎,烧着烈火的眼睛只注视着周白渊识海的龙魂。
“魔尊,你还以为他会来救你?”徐皆知手一用力,匍匐在地上的周烬吐出血来,“押你到罪渊来的就是徐珂,你不知道吗?”
握着银鞭的寒天手一动,眼睛里流转的灵流加速,当即传声给了魔君:“他的识海不稳了。”
“捆牢他的魂魄。”魔界传声回去,随即再度扫荡周白渊的识海。魂魄和识海的双重刑罚下,龙魂的宿主绷不住,胸腔里发出非人的呜咽来。
魔君趁此想粗暴地抽出龙魂,谁知这人在痛苦下反而又稳固了识海,龙魂也毫不相让,他只能又无功而返。
寒天别过脸不忍再看,眼睛看到了孤身在罪渊上设阵的泽厚。
远处忽然传来波动,他回头看去,看?恶鬼袍和绯衣猎猎,绷了三天的心弦终于松开:“魔君,主上来了!”
那一头的徐八遂叫小布掺着飞过来,耳垂的耳钉不住闪烁着。
他捂着心口抬眼,罪渊边上,周白渊跪趴在焦枯的地面上,小叔抓着他头发将他拽起来,徐八遂方看?了那白衣上大片的黑痕和斑驳的血迹。
魔君拽起休克晕去的周白渊,那边的徐珂忽然推开了光头小布,浑身冒起烈烈燃烧的火焰来,火球一般闪过来。
徐皆知松手避开,看着徐珂接住往下倒的周白渊,一身火焰瞬间熄灭。一黑一白,就这样相对跪在罪渊上的天地尽头,一个昏沉,一个清醒,一个无声,一个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