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渊也探着头,见那魔修出来,赶紧并指也带着徐八遂隐身,悄悄告诉他:“这货是村口的王二,满脑子天马行空,嘴皮子跟漏风一样,总能说个不停。别叫他看见你,不然定要拉着你天花乱坠上半天。关键是他说的那些连我都听不懂,除了听到头昏脑胀和不知所云地笑,没半点益处。”
徐八遂顺着这话语去想一想他的模样,顿觉这样子的小黑花可爱极了,经不住笑出牙床。
他悄悄地在大门外傻笑了好一会儿,待到八卦殿内清闲了,这才甩甩恶鬼袍的衣摆,尽量放松姿态地朝寒天而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传声问他的夫人:“白渊,你平时都怎么跟他们打招呼的啊?”
“你随意,都是照着你来的。”魔尊夫人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以灵力化作线往他手腕上绑了一圈。
徐八遂摸摸他手背,清清嗓子朝寒天抬手打招呼:“哟,早上好,忙着呢这?”
寒天头也不抬地整理本本:“嗯,主上晨安,差不多忙完了。”
徐八遂挨过去:“也给我看看呗?”
寒天指尖一顿,有些犹豫地抬头,面不改色地递出了记录本:“……其实没记着什么。”
徐八遂翻开他的大本子,只见一页纸记得满满当当,字与字互相挤着,都要跳出来了。他顿觉怀念,就着这个记录满八卦的本子看起来,津津有味地看到翻页,忽然看到个震惊的词条,便指着它抬头问寒天:“龟/头血肿,这是谁啊?”
“……是那个王二随口胡诌的,你最会注意到这些。”
“咿!”徐八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便继续往下看。
这时八卦殿外又跑来一个魔修,大老远就气咻咻地朝他们报告:“主上,护法大人,你们都在太好了!邻居家的猫欺负我家的猫,我拿个竹杆帮我家猫打架,赢了之后他家非说我耍赖……”
徐八遂捧着寒天的本本,瞪着眼睛听了这魔修絮絮叨叨的家长里短,不时发笑和插科打诨,过后顺手地接过了寒天递来的笔,在他的本本上续记:“西村钱老,家猫受欺,当以糖哄之。”
记完他盖上本子:“成啦,这公道一定给你讨回来!过后就给你送过去。”
钱老倾诉完得了安排,便眉舒眼笑地挥着手告别,准备回家继续哄猫看书去了。
徐八遂也挥手,随即把大本本还给原主人,寒天收回本子,也握住了他的手腕。
“寒天?”
“主上……”寒天抽了抽鼻子,眼圈红红的,轻声说:“小珂,晚饭有你最喜欢的酒,记得来饿死鬼堂喝。”
徐八遂一怔,眼圈也跟着一红:“记得记得,那咱俩先预个约,到时候碰杯来两碗。”
寒天那张常年严肃的脸笑开,笑意带了几分稚气:“说定了。”
就这样,碰了个面,拿了人家的本子说了几番话,寒天也把他认出来了。
徐八遂百感交集地牵着小黑花出了八卦殿,还是有些不解:“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周白渊只笑,紧紧扣着他的手,凭借着隐身的便利走到身边搂住了他的腰,还在他耳畔亲亲:“谁知道呢?”
两人这般腻腻歪歪地去了光头小布的住所,徐八遂看着他们重新建起的新家,扭头问周白渊:“这也是你主持的工程之一?好家伙,比他俩从前住的屋子气派宽敞多了。”
周白渊谦虚道:“应该的,毕竟是夫君的能干下属兼朋友。”
一声夫君叫得徐八遂通身舒畅,他先在门口竖起耳朵,听到了小布指挥小拉帮忙,等了一会儿才去敲门:“嘿,光头仔,忙着呢?”
“主上来了?”门哗啦一开,变高变壮的小拉杵在门口,徐八遂这回才看清了他手腕上形同手铐的手环,他一眼瞧出那手环是固定在他皮肉上的,牢牢地好似禁锢着骨头。
他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小拉也跟着怔忡,圆圆的眼睛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几遍。
“主上?”小拉,伸手往他面前扒拉了两下,神情带着关切,“站太久中暑了吗?快进来坐,叫我哥给你泡壶茶喝!”
“哦、哦,好。”徐八遂定了定神,拉着周白渊的手进了兄弟俩的家,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干净小院落,从屋顶到藤架再到地面,全部晒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一颗铮亮的光头就待在这各种颜色的草药里头忙活,闻言抬起脑袋,眨眨眼:“主上来找我?真是稀客,不会是哪里受伤了吧?”
“个死光头,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见面就知道猜别人受伤,怎么我就不能来串串门?”徐八遂切了两嘴,见到一张藤椅,便直接过去坐下,周白渊隐身站他身后,一双手放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