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掀过,徐八遂自熹微天光里醒来,睁眼时只觉仿佛经过一场恶战,老腰险些断掉。
他揉揉肿得发疼的眼睛艰难地爬起来,身边凌乱的锦被无人,也不知道爱妻跑哪去画圈圈哭哭了。
他取过折在枕边的整齐新衣裹上,想起个事来,按着后腰起身去找镜子,可惜镜中面容已没有了半点描画过的模样,就平平无奇,还因哭得厉害略显狼狈。
魔尊泄气地丢了镜子,终究还是不知道自己合契时是什么模样。
他走到朝夕阁的门边,一开门,万顷天光洒落,门前繁花似锦,日光如水。
一身白衣的周白渊正折下一朵开得刚好的花,听见声响转身而来,神情犹如一只柔顺的大猫。
徐八遂倚在朝夕阁门边,冲他笑起:“折给我的吗?”
周白渊眼角亦是红的,他用力点了点头:“你等等,我很快就折好。”
徐八遂吹了一声口哨,歪着脑袋看周白渊在门口摘花,周遭气压忽然又有扭曲的异样感,前后两天,这已是第三次了。
他脑中灵光一闪,攥住了一个猜测,仰首望天,无声发问:“天道小儿,是你来了对不对?”
眨眼的闭目瞬间,周遭天地失色,徐八遂再睁眼时置身于一片阳光微弱的虚空中,曾在梦境里海镜前看见的英俊男人带着他的两只小松鼠,揣着袖子笑眯眯地站定在他面前。
那人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徐八遂也揣袖子,面色不善:“我和白渊昨天合契,白昼夜晚都出了状况,好端端的,我和他怎会莫名其妙地看见苍龙和天魔的记忆?思来想去,感觉是你从中作梗,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那厮供认不讳:“不错,是我捣的乱。”
徐八遂哟呵了一声,眯起眼睛撸起袖子露出了沙包大的拳头,头顶噌噌冒烟:“我说——破坏别人家两口子幸福生活的,不是闲得蛋疼的变态就是脑子有坑的病患,看你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还有这顽疾,要不要老子帮你治治?!”
男人赶紧后退,连连摆手和赔笑:“不用不用,我还是健全的,就不劳你费心治疗了啊哈哈哈……而且我这操作也不是我自己决定的,其实是委托。”
徐八遂拳头更硬了:“哪个傻叉委托你的?”
男人神情柔和:“那个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是祂干的好事。”
徐八遂无语凝噎:“那净会干狗屁倒灶的神抽了哪根筋?”